第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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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常远和龙一帆正御剑而行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进发着。

    一抹火红的身影——那火红的衣服,火红的莲花,发髻后绑着的飘带。她站在酒楼里不苟言笑,连一个字都不说——不知为何,自从在酒楼里见过火莲阁的三位女将,微儿的身影总在常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她好美啊……”常远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不由得失神微笑。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龙一帆忍了这家伙半天了,从刚才开始就神智迷茫外带自言自语的。几次差点飞错方向不说,这会儿还跟喝高了似得在天上化起蛇形步来了。按照这条龙的审美观来看,所谓的美女都应该是鳞甲锃亮,头上长角的货色,他哪儿知道此时常远是怎样的一种少年情怀呢。

    “啊?!啊!没,没事。”常远这才反应过来,要不是怕龙一帆看笑话,他真想抽自己俩嘴巴。为了找回点面子,常远正色道:“我说师弟啊,你知道为什么咱们不跟其他两派的人一起走么?”

    龙一帆知道常远在转移话题,不过一来他是自己师兄,二来他也不想勉强他说不想说的话,于是道:“因为掌门的意思是不要跟归化宗起冲突,而另两派显然也是为了天降祥瑞的法器灵药来的。若是跟他们走一路,遇到归化宗的人真的打起来,我们便进退不便了。”

    常远假装很赞赏似得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掌门与那天机子总是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默契呢?”龙一帆摇摇头,心里却在郁闷,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己该能多出多少架打啊~常远摇摇头,仔细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便只有掌门和天机子知道了。”想起先前天机子还让他给掌门带信,真不知道那除了第一页的‘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大字外,第二页究竟写了些什么。

    要说掌门和天机子没有渊源的话,怎么可能这么放任天机子的行为,连平时最爱的烟草被天机子掉了包也不找归化宗的晦气。而天机子也自打上了掌门之位就严令门下对华云退避三舍,十年间虽偶有冲突,最过分的一次也不过是废了华云几个弟子的修为,而原因还是因为那几个弟子杀了归化宗的门下,想来比之时不时还会发生血案的天光寺和火莲阁,身为华云的弟子真不知道有多幸运了。

    一路向西,常远和龙一帆划空而过……

    与此同时,无名山脚下,一个小女孩正捧着一个蓝色的盘子盯着,盘子上面的红点还差的老远慢慢靠近蓝点。身后,某个倒霉的家伙正在吐啊吐啊的,吐的连他自己都吐习惯了。

    “喂~你还没吐完啊?!你都吐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哟。”灵芝拧拧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回身望过去。天机子狼狈的擦擦嘴,瞥了瞥这只魔,然后随手拿扇子一挥,弄点沙土盖上自己吐掉的中饭早饭外加昨天晚饭。

    怎么可能不吐吗!你试试被人倒拎着左晃右晃拉着急行一个时辰看看!而且最主要的是,介于面子问题虽然觉得很可怕却不能叫出来,这么硬憋着真的很难受的哎!就算这样他堂堂天机子都勉强忍了,最受不了的是,这丫头等冒出头来之后,居然把那丝线的一头塞回嘴里,吸溜面条一般的又给吸回去了。恶心啊……

    想到这儿天机子又觉得昨天的中午饭都要反出来了……

    “谁让你这么恶心的!你们魔怎么都这样啊!”天机子已经快崩溃了。

    “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的人,当初怎么进的魔宗。这点阵势都受不了,要是真让你看见那种会把人撕成碎片,开膛吸髓的魔界凶兽,没跟它过招呢你还不先吐晕过去了?”灵芝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个魔宗盟主哥哥,这几天跟他相处下来,怎么都觉得他是个很好很温柔,而且还容易向自己妥协的人。在世人眼光中邪恶的魔,邪恶的修习魔宗的人里,哪曾想过原来魔可以有这么白痴加脱线的,修魔宗的人也可以有这么单纯善良的。

    这话却问的天机子默然了,似乎勾起了他的什么伤心往事,不由得苦笑连连。

    “怎么了哥哥?”灵芝伸出小手在天机子眼前晃了晃,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啊闪亮啊亮的望着他。

    “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天机子淡淡的说道:“小丫头啊,其实,我以前刚开始修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些的……”悠悠的,天机子开始讲述那些过往。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他才六岁的时候,住在现在归化宗属地内的一个小村子里。在他们村子的旁边有一个凶邪之气盛行的森林,里面不时会跑出些毒虫猛兽伤害村里的人畜。可又因为那深林旁边是这附近几个村子的水源,因此村民们也不能搬去很远的地方。

    那一天年幼的天机子正在水边玩耍,忽的一只花白大虎浑身冒着黑气扑了上来。小天机子吓坏了,以为自己就要成为猛虎嘴里的一块肉。可就在这时,几道金光闪过,那猛虎却倒在血泊里。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修真之人救了他,那正是当年还在华云当弟子,下山历练寻找铸造自己法器材料的司徒真人。眼见司徒真人竟从虎口里找出了一块玉石,口中还念叨着这是做法器的上好材料。小天机子便冲上前叫着嚷着求那人收他做徒弟。可惜那时小天机子不太会说话,司徒真人看不上他,甩下一句‘你天资不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没过两个月,又来了一个身着青灰道服的修真人。这人来到村子,都往深林里跑。而奇迹的是,没几天的时间,那整个森里的凶邪之气都渐渐的消失无踪了。

    在小天机子的眼里,这人比救了他命的那人更像是神仙。于是便死缠烂打非求着那人收了自己为徒。那人虽然一开始也不太想收天机子的,但后来看他这么执着,便也同意了。天机子这个名字,便是他取的。这人便是天机子的师傅天魔子,而至于那片森林里的凶邪之气,自然是被天魔子用归化大法吸了提高修为去了,所谓的造福一方,不过是顺便的而已。

    从此小天机子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做个厉害的仙侠。直到若干年后,当天机子长大之后,他才搞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正道魔宗之分,还有所谓正魔不两立之说。而一边是教了自己一身本领的师傅,另一边却是小时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

    天机子陷入了苦恼,最后固步自封,处处刻意隐藏逃避,只是不愿意掺和这些是非。直到后来遇到了那个逍遥闲人,有事没事跟她打打闹闹,逗逗嘴,也才让天机子慢慢开朗起来。后来天机子那么爱玩爱闹,还迷上研究各种小术道法,多半都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

    后来便是他的两个师兄天泓和天清相继死于门阀战斗,他眼见师傅天魔子仿佛几日间老了十多岁一般。后来没过多久,天魔子便教他怎么料理门中事物,他虽不想接这个掌门的位子,却也不想师傅继续受苦煎熬,日日睹物思人。就这样,最后终于不忍心,他勉为其难的接任了这个魔宗盟主的位子。

    那时为了处理那些正道魔宗的关系他真的快要被累死了。还是逍遥闲人,她似乎总有空闲的时间来帮自己一般。而且还给他出主意,教他开赌场,开旅馆酒店,用一些小手段弄的那些正道弟子晕头转向不战而退,还美其名曰:能不用战争手段解决的一切事情,一律和平解决。

    就这样才有了现在的天机子。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归化宗的一切都井井有条。而且他已经跟司徒真人有了默契,两人之间的往事,不用点破,各自都已明白。只是偶尔的时候他还会自嘲一下,原本抱着一颗为天下苍生救苦救难的心进入修真界的自己,现在居然安份点什么事情都不做才是救苦救难了,真是命运弄人啊……

    ……

    说道这儿,天机子不由得苦笑。再看看身边的灵芝,一副听好玩的故事一样的表情,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真是的,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跟这种白痴加三级外带缺跟弦的小孩子说了这么多心里话。难道真的是自己憋了太久了,已经不分对象的开始发泄了?

    “其实,我们魔族一点都不邪恶的,跟你们人类一样,魔也分好坏,也有好魔和坏魔那样的。所以修魔宗的当然也一点都不邪恶了啊~修什么不重要啦,力量都是一样的,就看你怎么用咯~”灵芝看天机子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乱的安慰着天机子。

    天机子知道灵芝在关心他,于是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一阵难得的清风吹过,精神顿时舒爽了不少,天机子微微动了动脖子,深呼吸:“啊~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我现在活的好好的,今天比昨天好,昨天比前天好,什么都很好就对了~虽然我还是很想当拯救天下苍生的英雄D~不过这辈子大概是没戏咯~”伸个懒腰,天机子直了直身子,往事如烟,一切仿佛隔世。

    这时忽然见到手上的水字电话牌一亮,天机子按了一下正在闪闪发光的火字,里面果然传出逍遥闲人的声音:“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喂,老妖婆,愿赌服输哟。这丫头的糖钱我可不会出一个子的。”天机子放肆的对着电话牌笑着骂着,这说话刁钻古怪的口气早已变成了他抹不掉的一部分。

    “王八蛋!又叫本尊老妖婆!你活的不耐烦了吧你!”电话牌里传出逍遥闲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灵芝微微笑着凑到电话牌前,心里本来对逍遥闲人那种讨厌的感觉竟然一点也没有了:“姐姐是天下最大的大好人,不会打哥哥的哟~对吧?我哥哥说的!逍遥姐姐最好了!”那声音甜甜嫩嫩的,弄的电话那头的逍遥闲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边去,你哥哥到底跟你胡说些什么了?看我到时候加倍收拾他的。恩,糖我会买的!输了我认的!”随着这声音从电话牌子里传过来,已经能远远的看见乘着胭脂玉牌飞来的逍遥闲人了。

    挥一挥手,一切仿佛都在昨天,不管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涯。

    只要现在好不就行了吗?今朝有酒今朝醉,别管明天,那就对了。

    天边,由远而进,华云派、天光寺、火莲阁的各方势力都已经朝这个方向来了。而那阳光下的阴影中,更有数不清的小眼睛在闪动着异样的光辉。太阳将西,无名的小山,将要迎来这无数的修真精英,看来,若是没点热闹的事情发生,就真的要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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