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面的小门忽然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我已经要喝下那碗汤了,但是当我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的手抖了一下,汤撒了出来,烫到了我的手,然后我把碗扔到了地上。
之所以我会这样的惊讶,是因为进来的女人让我意想不到,走进来的竟然是小桃,一个已经失踪了的女人。
小桃看到我却并不惊讶,刘老板也不说话,俯下身子把碗捡起来。好像很惋惜的样子。我惊讶的用手指着小桃,说不出话来。
刘老板看着我,慢悠悠的说:“怎么了,不认识你嫂子了么?”“嫂子?”我张大了嘴巴“你说她是嫂子,你的老婆?”
刘老板很奇怪的看着我:“对呀,是你嫂子啊,从你第一次来你不就认识她了么?”“是呀,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真是贵人多忘事!”小桃竟然也这么说。
小桃是刘老板的老婆,那么失踪的“小桃”又是谁呢?刘老板原来的老婆又去了哪里?我的头大了,好像喝了2斤白酒一样迷糊。
刘老板和小桃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起收拾着我刚刚洒下的汤汁。最不自然的人反而是我。
而刘老板也没有再让我喝汤,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我看着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一定要说些什么。
小桃还是那个小桃,永远都是保持着微笑,然后很亲切的对我说:“老弟,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么?”我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是牛蛙还是小桃的失踪?好像都是那么的不着边际。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现在我该回去了。”“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刘老板并不挽留。
今天的刘老板,从头到尾都是怪怪的,可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我只好悻悻的走了出去,那把菜刀我并没有拿出来,忘在了饭店的桌子上。
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家是肯定不能回的,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厨房里的一切,可是不回家又该去哪里,由于慌乱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身无分文的我只好在大街上徘徊。
一阵风吹过,我不禁抱紧了双臂,身边的路灯吱吱的响了两声然后熄灭了。前面的路灯也只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一个人缓缓的从灯光中走了出来,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把面容完全遮挡起来。但是娇小的身形还是让我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她缓慢的移动着脚步,好像生怕下一步走错了地方。身子微微的左右摇晃,每一步的距离都很小。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像我靠近。
她每走一步,路灯就闪烁几下,还发出啪啪的声音。等她到我跟前的时候,那路灯竟然又亮了,我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在短短的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当我再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还是很吃惊,因为我看见的是“老板娘”。
虽然现在小桃成了老板娘,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她才是真正的老板娘。可是现在的她目光呆滞,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到在说些什么。
看到了我,她好像并不认识,但是也不再往前走了,只是两只脚还在原地踏步,于是我就看着她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试探着问她:“你还认识我么?”她茫然的看着我,甚至用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双手上沾满了污垢,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污秽不堪,甚至有许多破洞。
她迷茫的看着我,然后又收回了目光,虽然她的目光直视,可是仿佛在她面前什么都没有,在她的眼中只有可怕的空洞。
然后她嘴里又喃喃的念叨着什么,我用心的去听,终于听清了。她念得好像是一首童谣:“油太阳、油月亮,牛羊一来出太阳,活人一来变月亮……”
她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我不禁很好奇:“什么油太阳,什么油月亮啊?”她听见我问她,好像忽然清醒了,竟然指着我嘿嘿的笑:“这个你都不知道,你就是个傻子?”
我无奈的看着她,她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然后很小声的对我说:“你知道么,用牛羊肉煮汤,那油花是圆的,就像太阳一样,你知道用什么煮汤,油花像月亮么?”
我回答说不知道,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她把我拉到身边,然后对我说:“人肉,人肉煮汤油花就像月牙一样。”然后她自己又向前走去,我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将走向哪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因为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刘老板给我的那碗汤,那碗飘满了油月亮的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