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子喘着粗气大声嚷嚷着,一对小眼睛焦急的注视着林长河。
“老刘,看你那熊样,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震了?来,先喝口水,慢慢说,怎么回事?”
看到刘胖子这副焦急的样子之后,林长河虽然在心底也很忐忑,但他知道一点,身为领导,就必须要在下属慌张、急噪的时候,自己能保持稳定、镇定,否则,如果自己也跟着乱,那就只能说明这个领导的素质太差了。
很多时候,当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了必要的工作能力,一定的心理素质也是必须的。
因此,林长河边给刘胖子递上杯水,边安慰了几句。
刘德仁接过水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他胡乱的擦了把汗,稳定了一下心神。
“镇长,水泉村出事了,村长刘宏纬刚打了电话,说是工地出事了,施工队和农民发生了冲突,打起来了,说是因为房屋拆迁的补偿款问题引发的纠纷。”
“事态控制住了没?现场情况怎么样?发生摩擦的原因是什么?”
林长河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追问道。
“在村委会的调解下,听说现在已经不打了,但还在对峙,据说出现了一些伤员,但好在伤得都不是很重。刘宏伟最后说,现场的老百姓越聚越多,已经把施工队包围了,他感觉情况很危险,老百姓情绪都很激烈,事态有不受控制发展的可能。”
刘胖子胡乱的擦了把头上的汗水,肥脸有些哆嗦的说着。
“听刘宏伟的意思是,有一个村民家的房子正好挡在施工路线上,如果不拆除就无法进行正常的施工作业,那户人家在以前曾经得到过补偿款,也在拆迁补偿协议上签过字了,但今天又反悔了,想要更多的补偿,施工队不同意对方的要求。
施工队想要强行拆除房屋,但遭到了那户人家及其亲属的抵制,就爆发了冲突。”
刘胖子用最快的速度讲明了原委。
“老刘,你赶紧去把车准备好,我们马上过去。这事可大可小,如果闹大了,你我就不用混了。”
林长河急声吩咐了一句。
刘胖子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效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备好了车子。
5分钟后,林长河与刘胖子已经坐着镇政府的小轿车出了庙王镇,向着西边的水泉村驶去。
林长河一边抽着烟,脑海中一边快速的回忆着国家关于拆迁补偿的一些政策。
重生前,他接触过许多暴力拆迁或者暴力抗法的事件,但都是在城市,而且都是因为建筑而进行的拆迁,关于道路拆迁,他只是听说过,但从没有去现场采访过,因此,相关经验很少。
凭心而论,在他的主观意识中,是站在弱势群体——老百姓这边的,当记者时,他的立场就是为老百姓说话,为此不惜得罪一些开发商。
毕竟,开发商的利润是惊人的,通常开发住宅的毛利能达到百分之二百以上,以一线城市或是地级市普通住宅楼每平米800到1500的成本计算,基本上大多数的住宅小区能卖到2000到5000,就算是去掉一部分运做费用,这里面的利润也是非常惊人的。
以副省级城市阳城来说,在2002年到2008年这段房地产的高峰期,绝大多数的开发商能保证其所开发的楼盘,利润在百分之二百到四百左右,也就是说每投入1000块钱,就能有2000到4000的利润。
因此,林长河觉得,开发商不应该因为减少百分之十都不到的利润而压榨老百姓,开发商不过是在庞大的利润基础上少赚相对来说很少的一点钱而已,但老百姓则不同,大部分老百姓的主要财产不过是那一套房屋而已,哪怕多获得只是几千块钱的补偿费,对其现实生活甚至是未来都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根据有关常识,道路拆迁补偿与建筑拆迁补偿应该是有着相同的立法和执法依据的,林长河大脑飞快的回忆着当初了解到的相关政策,毕竟,一会儿到达现场之后,要根据相关政策来判断双方的是非,依法进行处理。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将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历来,这种群体性突发事件都是国家高度重视的,如果处理好了,将是一项可观的政绩,但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就此止步于仕途甚至会丢掉乌纱帽。
他曾经听说过很多高官由于对群体事件处理不当,导致前程尽毁,甚至因此进了大狱的也不在少数。
透过车窗,看着水泉村的方向,大口的吸着香烟,林长河忧心重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