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满是泪痕的脸孔,眼里有着绝望的怒火,死死的仰望着夜空,苍白的脸与火光相辉映,悲伤而狂喊着,穿透黑夜,直插夜空。
有人甚至不禁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吕子晨的眼中,充满了泪,深深的注视着她,再深深的注视着他的亲弟弟。
他已失去往日的神采,如一张即将消失的白纸,是那么的无力与悲伤。他心里怦然一跳,子枫,那个比他仅小几个月,从小彼此相争到大的亲弟弟;二太太曼冬担忧的神情在他脑海闪过,吕子晨感到热血往心中一冲,有无比的震动。
他们毕竟是血肉相连的亲兄弟啊!
在这一刻,吕子晨忘记了他们曾经的恩怨,取而代之是悲伤与对宋逸飞的仇恨。
“庄若水,对不起……我……”宋逸飞满脸落寂与心伤,“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水,你虽然失去了他,但是,你还有我啊……”
庄若水眼光痴痴的望着远方,紧紧的抱着吕子枫,置若未闻。
咣当!
吕子晨剑直指着宋逸飞,他咬牙切齿的道:“姓宋的,你竟然杀了子枫,我要杀了你!”他挥着剑视死如归般冲了过去。
宋逸飞不得已,跳离庄若水的身旁,打起精神,抬剑去挡,两个又陷入一场恶拼中。
庄若水依然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已与她无关,她只想紧紧的抱着吕子枫,给他渐冷的身子一点温暖。
队长见闹出了人命,受害的竟然是吕子枫,他更害怕无法收场,无法向吕府交待,手一挥:“大家快上去帮忙抓住凶手!”
霎那间,一阵阵马嘶声,马蹄杂沓,他们的与宋逸飞手下的大队人马碰撞在了一起,刀光剑影,火把乱飞,惨叫声,喊杀声传遍整个山。
宋逸飞始终是个练家子,不出一会工夫,就把吕子晨逼到了山崖边上。
在飞舞的火光中,宋逸飞仿佛看到从前的那一场火光又在眼前闪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慢慢的倒下,直至死去;
在安逸楼,庄若水被他逼走的那一幕幕就像刺痛药,刺得他怒火高升。
他杀红了眼,狂吼一声,招招狠毒,直取吕子晨的性命。
吕子晨凭的只是蛮力,渐渐的力不从心,节节败退,被逼到了山崖悬边,脚一滑,那沙石就哗啦啦的掉下去,毫无声息,可见山崖之深。
“吕子晨,你去死吧。”宋逸飞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纵身飞起一脚,正好踢中吕子晨的胸口。
当,吕子晨手中的剑跌到地上,“啊!”他不甘心的惨叫一声,人却像一片落叶一样,飘落而下。
恍惚间,吕子晨仿佛看到熟悉的一幕,一个女人与他相拥着,不畏死亡的往下纵身一跳。
“你敢跟我一起死吗?”
“我敢!”……
他头脑一阵清醒,情不自禁的喊出声:“若水……”
但所有的都已经迟了,接下一秒,他只感到头狠狠的撞在一场硬物体上,便不省人事。
“吕大少爷……”队长见状,大惊失色,这状况简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瞬间,嘶杀,冲刺声此起彼伏。
宋逸飞嘴角扬起陌生的冷笑与仇恨,挥舞着长剑,杀出一条血路,强行打晕庄若水,把她从吕子枫的身旁拉走,扛上肩膀,飞身跃上马,飞奔而去,众手下见状,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很快,一队人马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他跑了,快给我追啊……”队长喊着,但一切已是徒劳。
清冷的山上在这一夜变如白昼,无数的火光把山给淹没掉。
吕子枫被人抬回来的同时,跌下崖底的吕子晨也被找到了。
别提吕府有多么的混乱了。
深夜了,重重院落的吕府却灯火通明,但传来的哭声中弥漫着一片悲哀。
所有的人,全挤在大厅里,围着伤痕累累,已经可以说是血人的吕子枫,还有重伤的吕子晨,哭的哭,叫的叫。
刚刚失夫之痛还没恢复的太太湘兰与二太太曼冬,实在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哭得死去活来,几度晕死过去。
尤其是二太太曼冬,不敢置信的,紧抱着吕子枫僵硬的身体,哭得凄厉,哭得令人心酸。
吕城的大夫几乎全被请了过来,川流不息的诊视着倘有气息的吕子晨。
丫头们捧着毛巾,脸盆,被单,水壶,药碗……不停的出出入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沉重而慌张的。
巡捕房那头派了众多手下分别守着吕府,以防有人来袭,另派了几队人马全城全力缉拿宋逸飞与庄若水。
在吕子枫被盖上白布的那一霎那,二太太曼冬触目恸心,怆天呜地。
太太湘兰与奶娘扑过去,三个相抱在一团,凄然泪下,给她无声的安慰,给予彼此的依靠。
以前强盛的吕府,突然只剩下她们三个妇孺,这如何承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