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里的雪虽然融化了,但风寒似刀,凉嗖嗖的刮在脸上,又疼又痛。
庄若水看着满吕府的人为了吕子晨与木紫霜的婚事,忙里忙外,除了东院以外,吕府的每一砖瓦都是焕然一新了。
她的心就与寒风一样,说不出有多冷。
也许,以后他更加不会再踏进东院一步了!如果是庄诗诗嫁到吕府来,又会是哪一般光景呢?也许,吕子晨会爱上美貌如仙的她,恩爱一辈子吧?
庄若水胡乱想着。
问春默默的陪在她身后,看着她落寂的身影,心里一阵难过。
“问春,你帮我拿纸笔墨来。”庄若水折回到屋内,在檀木圆桌上坐下来,吩咐着问春。
“好。”问春虽感奇怪,难得她开口说话,她没有多想,小步跑去书房,便把纸笔墨取了来。
庄若水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伏在檀桌上沙沙的写了起来。
咻——砰——嘭,随着一阵接一阵的炮响声,流光溢彩的烟花在清新的天空中华丽丽的绽放;清脆响亮的鞭炮,昭示着又一个春节的到来。慵懒的冬季在震天的爆竹声中渐渐远去。早春的风雪激荡起开心的欢笑,大红灯笼映现出点点暖意,空气中迷漫着温馨而热烈的气息。
吕城的城民们请财神、选对联、买鞭炮、购年货……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日子的芳香与忙碌,时间也在这盛大的节日里散发出沉淀已久的醇香。、
吕府这几天里到处是喜气洋洋的,红艳艳的灯笼把挂满吕府各个角落,把平时肃静宅深的吕府衬托得如新娘子般娇艳无比。
大大的双喜字与争奇斗艳、五光十色的烟花把喜悦推向高潮。
双喜临门,让吕展天与太太湘兰笑得合不拢嘴,在众多宾客中周旋着;丫头们统一穿着红艳的小棉袄来回穿梭着,宾客的恭喜声不绝于耳,一片喜庆。
“恭喜吕老爷,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啊!”众人连连向吕展天祝贺着,边命人把礼品送进门。
管家忙里忙外的接应安排着络绎不绝的礼品,忙得不亦乐乎。
“同喜同喜,呵呵……”吕展天笑呵呵的抱拳回礼道。
“花轿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宾客全涌了出去。
在缀满玫瑰花的迎亲花队中,新娘子被吕府的迎亲队风风光光的接进了吕府。如此奢华的婚礼让吕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替前位少奶奶惋惜。
经过繁缛礼节后,新娘子总算被迎进了西院的新房。
喜宴上的宾客正热热闹闹的吃着,喝着,边欣赏着流光溢彩的烟花,一直闹腾到了晚上,一帮人带着醉意开始肆意的闹洞房,传来一阵阵嬉笑声,久久不散。
东院的大门虽然紧闭着,仍然阻隔不了无孔不钻的嬉闹声,夜间不断绽放的烟花及无处不在的双喜字,像是在讽刺着她,照亮了东院,也照清了外面的欢腾喜悦与东院冷清幽静的鲜明对比。
吕府两次的婚礼,新娘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在这个被人遗弃,忽视地方的门边上,静静站着一位如泥雕般的人儿,一颗晶莹透体的液体,顺着娇颊无声的滑落……
善解人意的问春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她明白庄若水心中的酸楚,安慰的话哽在喉间却说不出来,她怕因此增加她的痛苦。
“大少奶奶,回房歇息好吗?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问春从房内把那件白色的披风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披上。
“问春,你去外面看看吧,跟问夏她们聚聚,不要错过这么美好的夜晚了。”庄若水接过披风,轻声说。
问春一听,生怕庄若水赶她走,急急的说:“大少奶奶,不行的,问春要在这陪着你。”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庄若水拉紧身上的披风,双手环抱着肩膀,独自在门边上坐了下来,眼光幽幽的望着高空上的璀灿烟花。
白色的披风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孤独与苍白,与艳丽的夜空双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问春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把这件白色披风拿出来。她眼眶发红,“大少奶奶,我……”
“去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应该快快乐乐的。”庄若水抛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就只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问春只好退出东院,极其不放心的往大厅走去。
随着问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只留下庄若水孤零零的身影,她双眸中的涟涟水意,变成汹涌的洪水,她再也控制不止自己的悲伤,掩面而泣,双肩因哭泣而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是那么楚楚可怜。
有些悲伤,只能自己一个人悄悄的“独吞”,不能与人分享。
有些悲伤,是不能在别人面前所表现。
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
哭吧哭吧,就让这世间的情和爱与悲伤的泪水随着寒风飞走;让心中的痛楚随着炮声消散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