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似乎一切美好都回来了,那些洛阳女儿也回来了。洛阳驰道上,春日起尘埃,濯龙望如雾,河桥渡似雷,闻珂知马蹀,傍幔见甍开,相看不得语,密意眼中来。类似这种美丽邂逅在繁忙的洛阳道上不时地在上演。
曹操、许攸、袁绍、张邈,这四公子走在洛阳的大道,春日融融,和风醉人,人流如织,路柳如烟……曹操扬手咏道:“风吹着杨柳呀唰啦啦啦啦啦啦……”
许攸站到小河边接道:“小河儿水流呀哗啦啦啦啦啦啦……”
张邈拦住一个小娘子唱道:“谁家的媳妇啊走啊走得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三人嘻哈道,吓得人家小媳妇撒腿就跑。
袁绍笑笑,真是三个大男孩。身后,辚辚来了一列车队,前面是辆华盖车,后面跟着一辆彩车,彩车里面坐的应该是女眷。袁绍顺右让开,张邈也站了过来,曹操和许攸只好靠左,车辆缓缓从中驶过,跟着就是后面的那辆彩车。风帘交翠篆香飘,倚幔斜露偷一角,里面果然坐着一位漂亮妹妹。
曹、许、袁、张四人都看到了里面的佳人,可只有袁绍和张邈这边吸引了佳人的注意。恼人的春风撩拨着帐幔,姑娘伸手卷起风帘,丝绢貌似不小心从手中滑落,飘荡在风中……
张邈伸手接到,上面绣了个“劉”字,嗅一嗅,“哇,好香!”
曹操和许攸摇着头走过来,张邈说:“诶?你们俩什么意思呀?”
许攸说:“咳……这小女子真没眼光呀?”
“嘿!?”张邈异道,曹操又接道:“我看哪…那女子的手绢是抛给绍的。”
“诶,我说你们俩…是嫉妒吧?”张邈挺身道:“本公子仪表堂堂,姿容伟岸,姑娘的眼光是雪亮的。”
许攸拍拍张邈的胸膛道:“你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花公子!”
“诶?我说……”张邈刚开口,曹操又接道:“人家姑娘是看上绍了,是吧?绍!”
曹操回头一看,只见袁绍一个人站在河边。
这次花案,袁绍因为私自调用羽林军而被停了职,一直心事重重的。
曹操和张邈、许攸移步过去,曹操抱歉道:“绍,这次真是对不住,害得你被免职观效。你放心,等我爹回来,我一定叫我爹……”
袁绍拍拍曹操的肩膀道:“羽林尉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一直没敢跟我叔父说。”
“那你?……”曹操疑问道。袁绍拍拍曹操的肩膀缓步走上城桥,慨叹道:“洛阳烟柳霸城桥,成汤基业五百旄,八百诸侯会孟津,文武修驰在昨朝。”袁绍指着远处一片竹林说:“我打算把那里买下来,建个小筑冬夏读书?”
“读书?”曹操走上城桥,随袁绍的手看去,那片竹林倒算清静,不过袁绍他怎么?
张邈上来道:“本初要是看上了那块地,我叫小厮去把它盘下来,就当你乔迁之日,我送的贺礼。”
许攸道:“迁喜之日别给我发请柬,我来不了。我要去一趟永昌。”
“永昌?”曹操问道:“在哪儿呀?”
许攸说:“在益州西部,据说在洱海和澜沧江畔,东倚哀牢山,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那么远!”曹操奇异道:“你去干吗呀?”
许攸站到桥边,临风道:“这次让曹节那老贼逃过一劫,不过却让我捏到一个更大的把柄!”
“什么把柄?”曹操问道。
许攸说:“还记得邈买下的那个叫芸儿的姑娘吗?”
曹操说:“记得呀?”
许攸低声怯窃道:“她说窦太后…是被曹节和赵饶毒死的!”
“吖?不会吧?”曹操惊道。
“那老贼有什么做不出?!”张邈喝道。
袁绍叫张邈、许攸别说了,曹操看看张、许二人,觉得有些陌生了。曹操问道:“孟卓、老耗子,你们到底和曹节有什么过节?”
“过节?!”张邈有些激动,道:“当年我叔叔一家几十口下狱论诛,叔叔一人逃脱,到了我家门前也不敢入,至今生死不明。这是过节吗?”
“你叔叔?”曹操疑惑道,袁绍说:“当年在山阳投书状告侯览的那个督邮就是孟卓的叔叔。”
“张俭?”曹操问道,袁绍点点头:“本来地方查举是督邮的职责,没想到却得罪了这些皇上身边的宠臣。曹节诬赖张俭和同郡的二十四人参与了当年的永康之乱,再掀党祸,凡收留他们的都被连坐株连,所以……他到了家门也不敢进,就怕牵连孟卓他们。”
曹操深以为憾,拍拍张邈的肩膀,许攸说:“操,你要小心蹇硕。”
曹操很是惊讶,许攸说:“你棒杀了他的叔叔,这个‘鬼爪’不知什么时候出击,你要小心哪……”
曹操点点头,许攸择下一片柳叶,吹起了《折杨柳》曲,曲子空灵悠扬,律动春风,引来对面女孩们一片倾慕的目光。
曹操和袁绍攀下柳枝折与张邈、许攸,互道珍重。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