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终于来了,前往绿洲侦察的鲜卑骑兵,按照常理估算乌恒人的大帐,从而得出军队数量,却不知,狼早已出猎,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张开。
三月十二日夜晚,月光皎洁,在宽阔的草原上,人们的视线并未受到夜晚的影响,鲜卑右贤王步度伦领着他的一万铁骑,悄悄的前进着,他们的目标是二十里外的乌恒目标,按照斥候的情报显示,那个绿洲的乌恒人至少在二千以上,一万对二千,可说是有着绝对的压倒性优势,而对于鲜卑的勇士,步度伦一向很有信心。
十年前,乌恒主力奔袭鲜卑单于庭,一战而下,鲜卑驻扎在单于庭的守军仅仅有不到三百人突围,其余尽皆战死,若非匈奴插手其中,恐怕现在的鲜卑早已不存在了。
也正是因为那场战争过去并不久远,深深扎根鲜卑人骨髓中的耻辱与仇恨正是最旺盛的时期,强烈的民族荣耀感与使命感注定了鲜卑与乌恒永远不可能同侍一主。
步度伦和他的骑兵一想到不久就可亲自割下乌恒人的头颅,并拉开鲜卑民族的复仇之战的序幕,一个个都很兴奋。再没有比可亲自杀败乌恒人更可让鲜卑人来的兴奋了。
虽然这场战争,完全是为匈奴人而战,争夺的也并非是攸关鲜卑核心利益的落日草原,但是由于得知对手是死敌乌恒,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鲜卑人现在的士气远比在匈奴各部高涨。
“报……!”斥候兵拖着长长的声音,从马上跃下,跪地道:“回大王,发现鲜卑骑兵!”
“哦!”乌恒王的亲弟弟,乌恒族目前顺位继承人,偏延大喜,急急问道:“方向,数量,后面有无跟随者?”
那斥候答道:“报大王,鲜卑骑兵约有万人,正沿着草原向东北方前进,后面并无尾随者!”
“哈哈哈!”偏延大笑“传令全军,准备战斗,务必在天亮前解决!”
“再令,东北方守军,全力死守。务必支撑到大军前来的那一刻!”
二万五千乌恒骑兵迅速上马,奔腾的马蹄将整个落日草原踏的几乎颤抖,当他们来到正猛烈攻击着绿洲守军的鲜卑人背后时,一切都明朗了,步度伦的一万骑兵由于受到乌恒人的顽强阻击,所以各部散开的距离有些大,各部之间空隙很大。
而乌恒的二万五千骑兵则形成了一道紧密的攻击波,尽管在战斗中鲜卑人不乏勇敢。尽管他们拼死的战斗了,他们的确是个男人,但是双手终究难敌四拳,面对倍于自己的敌人,这一万鲜卑人就如草原上的蚂蚁般被迅速淹没,步度伦在亲卫骑兵的掩护下,勉强带着三千多残兵狼狈的突围而出。
这一战,乌恒大胜鲜卑。他们仅仅付出了不到二千人的代价,就杀死了至少六千鲜卑骑兵,并取得了首次交锋的胜利。
但是胜利并未冲昏偏延的大脑,他在战斗结束后,迅速收整兵马,从容不迫的撤退,当第二天步度根领着主力气烘烘的杀过来时,乌恒骑兵便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留给鲜卑人的只有遍地地尸体以及死马。
为了挽回颜面,更为了一雪前耻,步度根决意寻找乌恒主力决战,可是乌恒人却并不想与鲜卑人决战,他们利用骑兵快速的灵活性,围绕着草原打着转,时不时的对鲜卑脆弱的后方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然后在鲜卑主力来到之前,迅速撤退。
不得不说,接连几次神奇般的奔袭,充分展示了乌恒年轻一代领导者偏延杰出的指挥才能,他便如这草原上最狡猾的野狼一般,残忍,敏捷而充满理智,而相反,他地对手却逐渐陷入了暴走的境地,鲜卑人明明知道落日草原已经没有一个乌恒人把守,可他们却不敢去占领,因为谁都知道,那里即是一个可控制南北草原的战略要地,同时也是一个绝佳的围歼地,一旦鲜卑人冒失的进入,假如乌恒人的主力不止这点,那么鲜卑人就将彻底的失去退路,唯有全灭而已。
如此纠缠了数日后,乌恒人的援军首先到来,伊稚邪派遣的是属于他最精锐的左谷蠡主力骑兵,合计五万余,而鲜卑人的援军却被另一支匈奴军队拖在了落日草原以北七十里的地方,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步度根不得不耻辱的撤离落日草原,转身杀回祁连山。
至此,匈奴叛军成功的控制住了这个向祁连山方向进攻的战略要地,切割了匈奴另一名至今依然未表明态度的实力派人物浑邪王与王庭之间的联系,接下来,伊稚邪只需要集结大军,对浑邪王进行压迫,逼他表明态度,那么半个草原就等于进了他的掌握,主动权也就将到他的手里。
落日草原之战的结果迅速的在草原上传来,而匈奴内战爆发的消息也被迅速传播开来,大汉国确认匈奴内战爆发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
不管是主张对匈奴强硬的军方,还是希望和平的内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欢呼起来,太皇太后亲自带着宗室成员在太庙祭祀了历代天子,天子刘彻更是再次兴奋的检阅了他的禁卫亲军,他还决定,去霸上祭祀大神后土,以祈祷匈奴人多死一些。
而同样得知了此消息的李云,则迅速招回卫青以及高句丽人的主力军队,此时辽东要塞的建造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庞大的坚固要寨的雏形已经出现,而匈奴内战的确认,则使得李云敏锐的把握到了这次机会,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