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沮丧地道:“没用的,放火围山,弓箭手随后抛射,围山之绝计。鲜卑定有能人异士想助。”
“这如何是好?”
“等,等待最佳时机。”
“可是,我们已经无粮可等。”
。。。。。。。
鲜卑大营。
“儿子,果然智慧过人,今日定要将这伙贼人杀死此地。”单于和连的哥哥连连夸赞自己的儿子聪明。
魁头――单于和连哥哥之长子,和连死后魁头被代立为单于。
用空村计诱骗高顺入套,而后以轻骑追击,一而再再而三的将高顺追的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如漏网之鱼。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这支七百余人的精锐部队绝杀,非常人可比。魁头在村中被人称为奇才,自小好读汉书,骑射娴熟。
“孩儿,为何不冲上山去将贼人悉数剿灭?”老子有点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魁头胸有成竹地道:“父亲,兵云:十则围之。如此我等即可减少士兵的伤亡。又可将其活捉。而后挥师雁门关,直入并州。倒是大批的金银珠宝就是我们的。”深谋远略,活脱脱一个小狐狸,魁头不愧是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现在不是),日后大汉又将面对一位强敌。
单于和连正在王帐内享受着靡靡之音,迷乱的舞姿,欲遮还漏的美女。令人喷血的躯体,华丽,奢靡。和连的心智正在慢慢磨灭。“报,单于,营外似乎有可疑人物在活动。”一个传令兵进帐禀报。
“切,大队人马已经将这山头死死围困,就算是有一个两个漏网之鱼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可是,单于,此人已经跟从军队有数天之久。”
“哼哼,我到要看看此人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随他去吧。”
“可是,单于。这恐怕不太好吧?”
“日你丫的,还没看够,刚才就看见你眼珠子不老实,还不给我滚出去。”
“是,单于,小的这就出去。”
“日,看个劲舞都这么麻烦,来啊,关门。你们继续脱。”
。。。。。。。。
鲜卑营外,有一个人影攒动,来来回回的摸索,也不靠的很近,只是远远的观察,如果遇见斥候就迅速远遁。一过风声,有悄悄跟上。犹如一个苍蝇死死的盯着不放。斥候不是没去追赶过,却次次无功而返,再者此人只是跟从,没有闹出什么大的风浪。所以斥候们见怪不该,而且禀报多了还受处罚,谁愿意遭这个罪。
今天的月色很朦胧,一个矫捷的身影躲开鲜卑士兵的视线,偷偷的爬上山顶。“敢问是高将军么?”
此人刚到山顶,斩马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误会,我是来救各位。”
“二虎,放开他。”
“是高将军。”
“明晚西北风起,便是尔等突围之时。”那人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将军,此人可信否?”二虎狐疑道。
高顺沉思半天后道:“听口音是雁门人,不是鲜卑的探子,再者我们已无退路,唯有相信他。通知各位将士,养精蓄锐,明晚准备突围。”
“是,将军。”
第二天晚上,
很久,很久,都没起风。
“将军,那人是否骗我等。”二虎有些沉不住气。
高顺望着天空:“应该不会。。”高顺话还没说完,呼呼而起,西北风果然吹来,猎猎声响。山下忽然火光满天,鲜卑营内乱成一片。高顺见准时机:“儿郎们,冲。今晚誓死冲出重围。”
“大风,大风。”
马儿呼啸而来,斩马刀依旧犀利,死神再一次睁开双眼。
“高将军,带着人快逃走。”那人接应高顺。
高顺呼喊道:“速速远遁,不可与敌纠缠。”
七百余骑杀的起性,可一听到高顺的命令立即抽身事外。掉准马头,策马而遁。就这样在火势的骚扰下,七百余人总算是死里逃生,躲过一劫。黎明时分,高顺带着疲敝不堪的七百余人来到一条河流前。高顺没有发话,所有人都没有动,水,他们现在需要的正是水,可是水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渴望喝水。但是没有一个人下马喝水。
“尔等且歇息会。”高顺发话。六百余骑欢声雀跃。纷纷下马饮水。可是唯独有一百骑却依旧在马上观望。他们是哨兵,是护卫,今天轮到他们。所以,他们不能休息。他们要等其他人喝完之后才能喝水。六百骑刚到河边时,不是急着喝水,而是将随身携带的水囊盛满水,顺带将那一百人的水囊也装满。
“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等。”高顺威严地道。
那人生的虎背熊腰,相貌堂堂,而且骑术精湛。此人姓张名辽字文远,乃雁门马邑人氏。本聂壹之后,为避灾祸改姓张。
张辽――三国名将,八健第一,五子为先。
高顺道:“你为何改名换姓?与这鲜卑似乎有血海深仇?”
张辽冷笑一声道:“高将军,你可知聂壹‘马邑之谋’?”
高顺沉吟半响道:“略有所闻。”
“吾家世代经商,经过‘马邑之谋’被汉室抛弃。匈奴屡屡侵犯大汉边境,吾家屡遭掠夺,家事微弱,。却不曾想单于和连打听出吾家之来历,而后带兵将吾家焚烧,至此吾等只能改名换姓。”
“哼哼又是和连。”高顺冷笑道。
一声鹰鸣,张辽抬头望去,大惊道:“高将军,快速速撤离此地。鲜卑的巡鹰已经探测我等位置。”
“摁,原来如此,难怪这几天老有老鹰在我们头顶盘旋。这可如何是好?”高顺这才明白原来是老鹰通风报信,才让鲜卑知道了他们的撤退路线。
“下马,进山林,方可躲过鹰目。”张辽道。
“马匹如何办?”七百余骑道。
“全部丢弃,否则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张辽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哼哼,战死又何妨?马在人在。马死人亡。少主吩咐,吾等焉能不从。”七百余人全部拒接张辽的建议。
在张辽眼中看来马匹不过就是畜生而已,只要自己活着,马匹有的是。但是七百余骑得话令他终身难忘。战场上,马儿就是你的伙伴,你忠诚的盟友,你身体的一部分。对于骑兵而言,战马就是他生命。抛弃马儿就是抛弃自己的生命,这和死没有区别。
“这样吧,白天我等躲入山林,晚上急行。”高顺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可是这样容易被鲜卑的轻骑斥候找到,所以,我等必须加倍小心。”
“是,将军。”七百余人抚摸着自己心爱的马匹。
“饭桶,一帮饭桶。”单于和连生气地道:“居然被这七百人刷的团团转,下令,将全部的巡鹰放出去,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的行踪。”
“不知道,是何人放的火?”魁头不解问道。
“就是尾随而来的那个人。”一个斥候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哼,来人啊,将这遇事不禀的家伙给推出去斩了。”魁头大怒道:“以怠慢军法传首个营。”
好威严,好霸气。和连也不禁发呆,貌似这里自己才是主人。。。。。。。
“高将军,他们口中所说的少主何许人?”张辽将憋在自己心中半天的话终于给吐出来。
高顺笑笑:“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若论武力,天下霸王。”
“哦。”张辽就纳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训练出这等部队,那七百人的眼睛好犀利,好可怕的斩马刀。
义父来雁门关已经过去三天,据斥候来报,在北地郡发现有大批的鲜卑军队出现。少主有预感,这伙鲜卑军队是在追赶高顺等人。不能在等了。少主立即赶赴义父住处。
“义父,我只需要千人就可以把高顺等人安全的带回。”少主跪在地上请求丁原。
丁原面无表情地道:“非吾不肯借兵与汝,无奈,你空余七百余精良斗铠,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丁原始终放心不下他,也是一直不肯给他兵权的原因。以他的能力,如果有兵权在手,天下还不任其纵横。
“义父,我求您了,您忍心高顺和我那七百骑就这么白白枉死于鲜卑之手么?”少主痛心疾首地道。
丁原不禁长叹道:“高顺清白威严,骁勇有智,衷心仁义。不饮酒,不受馈遗。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但是,吾不能以一将而误事。此为帅之道。”
“既然如此,义父大人,孩儿也无话可说。”少主黯然失色的离开。
提戟,披战甲,少主已经很久没有披上着铠甲,上面有些锈迹。却依旧挡不住他那逼人的英气。策马而行,少主独自一人出雁门关,向北地郡狂奔而去。没错,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王者踏上寻求他忠勇的士兵,心爱的将领的不归征程。黄沙滚滚,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的盔甲上闪闪发亮。一只雄狮踏上了他自己的征程。属于他的路。
丁原得知他一个去救高顺等人时,众人都以为他会大发脾气,可是,丁原却十分的冷静。冷静的令人后怕。只是丢下一句:“竖子,随他去吧。”便起身进入内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