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窃贼与富人怎么就成生态平衡了呢?难道他们相生相克?他们是天敌吗……窃贼非得从比他们富有的人身上盗取钱财吗?能不能换种方式?这人世上的财帛与窃贼是很难解决的问题的,什么时候能解决了?那要等到路不拾遗。
尕三处在青岛港上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层中最苦的那一层了,他与地狱大概只有地皮隔着,一个不相应,时刻都有搠破地皮掉进地狱的危险,这不是危言耸听!没要过饭的人是尝不到乞丐吃得那酸馊滋味的。世上的人谁不嘴馋?个个都是馋涎欲滴,尽着那美味佳肴吃。没有谁有了香喷喷得大肉大鱼不吃,拿着去换乞丐讨来的刷锅水和酸馊汤喝。无庸置疑,狗都不这样,有了大肉大鱼狗都不吃屎,不信,你拿着块骨头和馊了的馒头,找个不认识的狗,看看它先吃什么?
尕三的腰扭伤后,没了劳动力,码头上的苦力活除了扛就是抬,没个好腰板这碗饭是吃不了的。尕三在家里一趴就是一年,本来扭腰的那半月的工钱应该发给他,那个可气的账先生见尕三伤了腰,失去了劳动力。欺人太甚,便以种种借口克扣了去。
这时的尕三正是需要钱治病救命的时候,账先生克扣了他的工钱如同投井下石,使他更加陷入窘困,窘迫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逼的他走投无路,奄奄一息。他向乞丐乞讨吃剩了得馊食酸汤,这哥们够惨绝人寰的了。
有人说:人的生命是坚强的?也有人说: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这坚强与脆弱之间没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标准与界限来供人们衡量。还有人说:活下来的人,命是坚强的,死去了的人,命是脆弱的。人的死活与否是生命坚强与脆弱的分水岭,是分水岭这边与分水岭那边的事。如果可以这么说,那么尕三的命是坚强的了,他没到分水岭的那边去,而是在分水岭的这边。人们把从劫难中走出来的人称为命大,尕三的命就大,他从家里爬出来,被过去在码头上一起干过活的工友看见了。这位工友很江湖,很义气。他见尕三半死不活,便动了恻隐之心,他买来饭食给尕三吃了,又去请来一位游医。
这位游医可不简单,怀有绝技,是祖传的。他的祖上是大明朝太医院的太医,擅长针灸。明成祖朱棣永乐皇帝曾赐给他的祖上“独一针”的封号,那么,他的祖上有这般荣誉,到了他这一代又同他祖上的那般手艺怎么就流落到了民间成了游医呢?这还得从大清朝入关说起。汉族人都知道,中国人是大汉族统治天下的,远的不说,单就秦始皇统一天下建立封建社会当了皇帝以来,一直到大清朝灭亡,封建帝制结束。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汉族人有两次亡国,做了少数民族的亡国奴。一次是元朝,亡给了蒙古人,一次是清朝,亡给了女真族人。女真族人实际上也是一个放牧打猎的民族,他只能用武力暂时征服汉族人,但他代表不了汉族人的先进文化,历史证明,在波涛汹涌的汉文化急流中,女真族的文字和语言已被汉文化彻底湮没。有人说那不叫湮没,是融化。咱姑且不去管它叫什么?湮没无闻已成事实!当今的中国人有几个还能认得北京故宫博物院交泰殿门楣上的那几个满文?清朝人入关占据了中原,一统了华夏。但他们占据的只是华夏的这块地盘,占据不了汉族人的魂,他们对汉族文化只是一个浅肤的认识和学习的过程。任凭你是皇帝你也驾驭不了这气势磅礴的汉文化!清朝人对汉文化处在一个认识和学习的过程,对汉医学更是一窍不通。实际上他们对汉文化和汉医学都是依赖于汉族人,尤其是对汉医学技术更是依赖于汉族人。
汉族人固然好,不丑陋,但汉族人有个毛病――窝里斗。有人记得从秦始皇的老奶奶开始――战国时期,就开始打斗,这是说大的。说小的到家庭邻居,整天家争吵不休,闹得不欢而散,重者闹出人命来才甘罢休!难道有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得争衡?不错,争风吃醋,争权夺利是汉族人的特性,婆媳间拌嘴闹得死去活来只是为了谁说的算的事。这事就不好说了,婆婆妈妈都在为了权势争斗,那,男人都在干什么?是否都在那里下力气地卖力挣钱养家糊口就不得而知了?
明朝灭亡后,大清帝国进入北京城,明朝的太医们,大清帝国全部录用了,何以要用?这很好回答,汉医学是中华民族的精华,是几千年来先人们传授下来的心血。汉医学这一宏大的中医技术,不是某个人一朝一夕,一生所能完全掌握的。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个个都身怀绝技,这不可否认,但相比之下是否有个医术好坏?海再大,水再深,也总有个浪高浪低吧?太医院里肯定有高手,但也难免滥竽充数混进庸医,这无可置疑。
在社会的层次中,从社会的高层到社会的低层和社会的各个角落,都有这种凡庸的人存在。他们没有实际本领,靠刮取民众的利益而存活,刮取就是他们的本领。人类社会就是这样,自古以来有本领的使本领,没有本领的为了生存只有搜索枯肠想方设法地琢磨人。
女真族人在进北京城前把自己装扮了一番,把女真改成了满字,满字有限度和全的意思,这不难看出女贞族人要达到限度全面统治汉人。满清人学了几个汉字,为了显示才华,让汉人的书生,文人们折服他们,便刻意地玩起了文字游戏。康熙,乾隆都玩过文字游戏,搞过文字狱,坑害了几个与他们不合辙押韵的书生文人。明朝的那帮子太医们沦为奴仆侍侯着这些满清人,慢慢地摸透了他们的习性。有个庸医无甚特长,见那个擅长针灸的太医在皇上那儿挺受宠,心里不是滋味,很是妒忌。他根据满清人的心理和对汉医学文化得不透彻,向满清皇上讨好,卑贱得谄媚阿谀,道:“皇上贵为天子,天子的贵体是龙体,龙是中国人的图腾。皇上的龙体欠佳时,在龙体上扎针犹如在皇上身上搠枪。针和枪都是铁器,同属器械类,针实属刀枪得缩影,在皇上身上扎针如同往皇上身上搠刀枪,太残忍,不吉利!万一攮出个好歹来对大清国不利。皇上的龙体欠安时应以补养为主,药物辅之,十病九虚嘛!养病是真,治病是假,病人最后都是叫医生治死的。”这本奏得不无道理,而且还套用了命运学说,用了吉利二字。吉利的反义词那可就是凶了,吉凶二字可是命运学说中的两个关键字――是预测人的一生中,生老病死,进取与失败的字符。一个国家,一个家庭,一个人,谁不图个吉利?谁不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六六大顺,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凡事都是吉字在先?谁总是想着巴望着自己家破人亡?破衣烂衫,浑身疾病,半身残疾,到处流浪,死无葬身之地,把那凶字揣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人的生死,富贵,祸福等遭遇,是否命运学说中的命中注定的咱先不说,只说大清的这位皇帝,皇帝是人不是神,他在深宫大内闭不出户,宫外的事他知道什么?皇帝知道的事都是他的那帮子臣子和太监们奏上去的。有哪个臣子和太监在跟皇上说事时,以天下为公?抛弃了自己的利益,而使自己受到损害?“难得糊涂”这句格言不是来自官场吗?从这句话里就可以推测出,那些臣子们上奏的折子大概是百无一正,都有偏差。更何况那位心怀叵测嫉妒心里的太医了。
时至那位万岁爷正在出天花,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得烈性传染病,通过呼吸道传染,是终生免疫性疾病。因为它是烈性传染病,所以很多人是很难逃过这道关口的。再者,天花是血液发炎的炎症,血液炎症是不能针灸的,容易造成感染。针灸的范围是些闪腰岔气神经痛之类的筋骨病,如果用它来治疗天花,那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驴唇对不上马嘴了。这位万岁爷他哪里懂得医术,在染天花之际见各位太医都献了方,惟独这位针灸太医没献方,心想: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大清国养太医是为了治病救命,今天我快病死了你连个方子都不献,我要你何用?于是龙颜大怒,下旨把这位针灸太医撵出了宫去。
那圣旨也传得太远,各州县的官爷们见皇上发了怒,趁势把古人黄埔谧的《针经》也进行了查抄,现存的《针经》是后人根据残存的孤本整理的。
三十年前我跟着乡下民间的祖传师傅学郎中时,师傅曾叫我去看那些古人遗留下来的专著,我去看了。但中医是经验学科,着重于实践,光熟读王叔和的《脉经》不行。那么这就有了先读书,还是后学诊病?先学诊病,还是后去读书?或是人类先有了治病的书,才有了疾病?还是先有了疾病,才有了治病的书?假如先有了疾病才有了书,那么人们为什么要照着书本去给病人治病呢?这个问题我的师傅很有见解,他说:如果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或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这个问题我永远回避,不去打喷口水的嘴官司。倘若有人否定先有疾病后有书,硬是要说成先有书后有疾病的话,你就带着他到我的坟墓里去把我喊醒,我来跟他辩论……
针灸太医被万岁爷撵出宫来后,抄了鱿鱼,砸了饭碗。庆幸的是这位顺治爷面临驾崩,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年少气盛的皇帝没给他抹了脖子抄了九族是他得一大幸事。他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皇宫,伴君如伴虎哪!虎是什么?虎是畜生,畜生这东西不通人性,冷不丁得翻脸不认人地咬你一口,将你吞噬。“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这句话不是走绝了人生路的人难以品味出它的含义的。太医这回是彻底领悟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的老一代人为大明朝的皇帝做牛做马虽没出事,可也整天家提心吊胆的。到了他这一代本想贪图安逸,谁知这安逸舒适的饭碗后面充满杀机,埋藏着陷阱,时刻都有掉下去得危险。他越想越怕,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眼前无路想回头,太医重新审视了自己;跟在皇帝屁股后面是为了吃饭,这饭吃得惴惴不安,心里不舒坦,还险些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既然没死?就应该回头,皇帝放了他一马,还不趁机潜到民间去?针灸太医从此从皇宫的视野中消失了,在紫禁城里再也见不到针灸郎中的身影了,他们只能暗暗地在民间游动,成了民间的游医。
最有生命力的事物来自百姓,百姓不喜欢的东西不会长久,会很快消亡的。针灸这门医术延续了几千年,不是谁叫它消失就能消失的。帝王将相们把百姓比做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百姓似草土生土长,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百姓喜欢的东西你能管得了,看得住吗?
当这位给尕三治病的游医给尕三治病时,已经是那位太医的后人了,他继承了先辈的传承,游医于穷苦民众之间,尤其是出大力的苦力是他诊疗的群体,这话不是哗众取宠。穷苦民众出大力的苦力除了掮就是抬,闪腰岔气伤骨伤筋必然得多,找他下针、艾灸、推拿,拾掇筋骨的人肯定是多了又多。一根银针,一把草,一双手就能解除苦力者们身上得痛疼,费用且不高,深受这些下贱人们得尊重。那些社会名流和那些富人们,每日家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不干营生,得的都是富贵病,肯定不会得这些伤筋动骨得穷病。这叫贵病富养,穷病穷医。
这位游医确实身怀祖上传下来得绝技,只见他先给尕三号了号脉息,毫不犹豫的就给尕三确了诊,他道:“尕三这是劳累气虚,体力不支,筋骨受损,气血不能正常营运,导致气滞血瘀,气血流通不畅,躯体过于负重,造成急性腰扭伤。腰扭伤后又病后失养,营养不调,致使身体无力卧床不起,又因腹内饥饿,才使尕三奄奄一息。”游医的一语,道出了尕三的病因病机。
大凡人得病后最难治的就是不知疾病的病因病机,假如一个医生找不到疾病的病因和发病机理,给这个病起不上名字,那么这个病就麻烦了,医生也就乱了方寸,他就开始胡乱答腔胡乱讲,胡乱投药了。治来治去这个病人不是成了疑难杂症,就是被医生治死了。人们只看到医生的前面,却看不到医生的后面。只看到医生朝阳的那扇门,却看不到医生朝阴的那扇门。朝阳的那扇门阳光明媚,万紫千红,是人间。朝阴的那扇门黑暗潮湿,尸骨腐烂,是墓地,是鬼魂聚集的酆都城,是阴间。世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医生送到墓地里去的?谁若不信,谁就去打开医生的那扇后门,进入酆都城,那些鬼魂会告诉你的,他们被医生骗了钱财,又被医生骗进了酆都城。活着的人们要当心呐!不要轻易地去看医生,看见医生是晦气的事。不过也不要太紧张,人的生死是由老天定的,当一个人生下来哭喊的第一声,老天爷就给他定了生,在给他定生的同时也给他定了死,这叫生死听天由命,凡人是无法抗拒的。“一生死,齐彭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彭祖活了八百岁,在临死的时候还不满足,不愿意,他告诉人们说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这太奢侈了吧?贪得无厌!治病不治命,生死由天定,这是人的生死规律。老天爷叫谁死在井里,谁决不会在海上漂着。
人一生有两不知: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死?知道自己生死的人,那是神仙!但是人长病,那就是自己知道了,自己不说别人永远不会感觉到痛疼。病人不去看医生,医生决不会求着病人来给病人治病。
尕三的工友请来的这位游医,真可谓是手到病除,妙手回春。只见他先在尕三的后背及腰腿部按摩推拿了一番,使气血顺畅,通顺无阻,然后抓准时机找准穴位下针刺激神经。针灸治病找穴道这东西跟风水先生找地理踩穴道一样,很难找准了。谁家在埋坟墓前不找个地理先生来踩踩穴道?找穴好地巴望着自己的后代出个人才,或是做个皇帝什么的?谁在找医生治病时不巴望着找个好医生,尤其是针灸郎中,一针下去,手到病除,有幸不把自己的身体攮成蜂窝眼而遭皮肉之苦?可真正找个好地理风水先生和好针灸郎中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这世道,混子,骗子太多,个个道貌岸然,却在光天化日之下睁着眼干些骗人的勾当。那些庸医实属害人骗人的祸根,害人骗人没商量!你能怎的?好郎中得碰,治病时碰上个好郎中那是病家的福分。尕三,不要看他贫贱,贫贱人也有福分。刘邦,朱元璋不是也很贫贱吗?一个没有吃的当过赖皮,一个没有吃的当过贼,两个人后来不是都当了皇帝了吗?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的祖宗的坟墓埋在龙脉的穴道上。
尕三经过游医的治疗,很快恢复了体力,但也欠下了那位工友和游医的人情债。欠债还债,人之常情。可那位工友和游医见尕三穷得家徒四壁,叮当乱响,家中除了穷字就什么也没有了,在诊治的那些日子里,尕三吃饭的钱都是工友和游医给垫付的。人不能没有良心,这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说句实话,钱债好还,这救命的人情债就不好还了,此话怎讲?噢!人家救了你,人家再等着快死的时候,等你再去救还回来?世上哪有这种事?这种巧合得怪事不是太多,也许能有?但在尕三这里是没有这种机会了。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活在世上不能干数典忘祖的事,汉族好汉有个特点,江湖义气特别浓重,一部《水浒》表明了这一点,把个梁山好汉江湖义气刻画得淋漓尽致,不得不使后人赞叹,摹仿,上行下效。
青岛港是有钱人的天堂,穷哥们的地狱,在地狱中与魔鬼抗争得穷哥们,上够不着天,下摸不着地,不能说像无根的浮萍随风飘荡,但事事被人踩着头皮,像蚂蚁一样时刻都能被踩死。他们只能以江湖义气来凝聚联络身边的,那些有气节的,仗义疏财得好汉来互相帮助维持自己的生存。尕三是干码头,跑码头的,缘何没有在码头上与那些个兄弟结成江湖义气?结江湖义气拜把子可是个缘分,不心心相印,轧伙不来的是不可能结交的。码头上的兄弟们虽然都是些公鸡,但有些不是斗鸡,有的是斗鸡,可又是些斗筲之人,无法真正结交。冬生、疤根、强子进入码头后虽然联络了很多兄弟,但真正出类拔萃超出一般,身手不凡得还真不多,大都跟在他们三人的后面听号使令,听从他们的栽派。他们正在与尕三刚刚熟悉的时候,尕三扭伤了腰离开了码头,这对冬生来说不能不是个损失。尕三没死又给芳芳招来了灾难,给生哥惹来了解救芳芳的麻烦,这也算是一个缘分!既然那位工友讲义气,仗义疏财,花钱请郎中治病救了自己,自己就得讲义气,这义字当先必然就是结义了,尕三与那位工友结拜了把子,工友为大,尕三岁数小。工友对尕三道:“尕三,现在咱们俩是兄弟了,兄弟之间没有说不着的话,你现在这腰虽是好了,但再去码头上掮大包我看是不行了。我给你找个营生,你只是跑跑腿,长长眼色打听个事什么的,你看怎样?”尕三本来比码头上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瘦小些,只不过是凭着自己年轻力壮混在其间与他们打拼。干体力活是身大力不亏,瘦小不沾光,不沾光的尕三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今天听工友说有了吃饭的门路,忙说道:“哥哥,小弟的这条命是哥哥给捡回来的,只要有碗饭吃,小弟今生今世跟哥哥干定了。”
这位工友可不是个善茬口,他可是青岛港上的老码头,自从德国人进入胶州湾开建大港码头那年,他就在码头上装卸搬运,并粗通德国话。包装上的德文他虽看不懂,但他根据那些德文形状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给土匪提供的情报还从来没失过手,使德国人的贵重货物在胶(青)济铁路线上屡屡遭劫,成了德国人永远揭不开的谜底。
他与崂山里的十几帮绺子和胶州湾外海的海盗有着千丝万缕的挂连。土匪,海盗进入青岛港来抢码头与他这个眼线是分不开的。他暗地里带着尕三到崂山里和青岛外海岛屿上,去拜了十几绺子的瓢把子。尕三从此成了土匪,海盗的眼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