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鬼亲自上阵,带领突击队员们借着土坦克的掩护,把十多包炸药一直运到寺墙脚下。里面的土匪眼睁睁的瞧着,毫无办法。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碎石横飞,烟尘散去,二尺厚的寺墙足足被炸塌了五六米宽。
这下天王寺里的土匪们更是麻了爪子,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蹿,可也找不到地方躲。余有德拼命扯着嗓门干嚎:“弟兄们,快呀!快堵上去,可不能让人冲进来呀!”
土匪们瞧着大势已去,大都眨巴着眼皮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肯往缺口那儿送死。余有德十分恼火,正要喝骂,东门那边有十来个土匪打出了白旗,喊着:“别打了,我们投降!”
余有德一看,这还了得,反了天了!举起盒子炮就要打那个带头扛白旗的,哪知那排土匪“哗”地调转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破口大骂:“妈的,你想叫弟兄们都渴死、饿死,爷们可不替你卖命!”
余有德慌了神,哪里还敢开枪,吓得掉头就往北面跑。这时候,武进已经带着大队人马从缺口处蜂拥而入,土匪们纷纷高举双手,就连余有德的几个心腹也都识趣得很,早早把枪扔在地上,甚至还有一个忙不迭地告诉武进余有德的去向。
“余有德!站住!”武进撒开两腿,一路猛追,以余有德那肥胖的体型,刚跑到北门口,就被武进给追上了。余有德听到喊声,浑身一个哆嗦,转过身还想举枪顽抗。武进一看,好家伙,死硬份子,找死可不怪我!手里的盒子枪一抬,“哗”地一梭子横扫过去,顿时把余有德的胸口打成了马蜂窝。
牛刀杀鸡,战斗结束得很快,余有德一死,整个天王寺的人马便算完了。十几个常胜队员把俘虏们押到一边,开始逐个甄别。一般的土匪,狠狠教育一顿,警告他们以后不要为日本人卖命,便当场释放了。在听说了常胜队专打日本人的宣传后,也有好几个坚决要求加入队伍的,对这些人,先收下,回去归入新兵分队,参加整训,合格的再留下成为正式队员-----兵在精而不在多,这是武进的信条。至于几个罪大恶极、和余有德一起勾结日本人的家伙,一律绑起来,先押回去再决定怎么处理。
其他队员则在开始天王寺内搜寻战利品,很快,大伙就惊喜地发现,除了没什么吃的喝的,这几年下来,余有德屯积的物资不在少数:长短枪就有一百五十多条,轻机枪六挺,子弹更多,足有四五十万发,难怪前几天对付常胜队骚扰的时候,打起机枪来跟子弹不要钱似的;手榴弹也有百十箱,码得整整齐齐的,外加几百公斤的炸药、**,都堆放在一起,甚至在一个角落里,还扔着十多枚地雷;除此之外,刺刀、砍刀这些零碎也不少-----这些物资合在一起,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军火库,除了没炮,这个时代步兵用的轻武器基本上一应俱全,很是让常胜队发了一把小财,算是暂时解决了枪支匮乏的问题。
另一些队员在充作仓库的大雄宝殿里找到了堆积成山的布匹,大伙不知道余有德要这些布干吗,找来个俘虏一问,才明白原来在几个月前,天王寺的土匪们劫了一位大布商的运布车队,然后向货主索要赎金,不曾想余有德心太黑,狮子大开口,开出的价码是布价的三倍,那位布商一气之下,干脆布也不要了。余有德没处买后悔药吃去,只得把布都堆在大雄宝殿里,任其自生自灭,这一放就是好几个月,其中有些被老鼠给啃坏了不说,压在最下面的,已经被湿气浸得有些烂了。
武进得知之后很是高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为队伍服装的问题挠头,毕竟几百号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军容上难免大打折扣,对精神面貌也有影响。可要是花费一笔不菲的款子专门去买布统一服装,又有些浪费-----钱得留着买军火和日常用品。现在拿下了天王寺,余有德抢来的这些布便宜了常胜队,只要找些裁缝加工,服装问题便迎刃而解。
在余有德的房间里,队员们发现了他的小金库。可怜余有德“东征西战”多年,存下的几小箱黄澄澄的金条、十几大箱白花花的大洋,还有玉器、珠宝,全都为他人作了嫁衣。一听说这个消息,武进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立刻下令封存,谁也不准动,只能充作军资,并且安排了十多位队员守卫,以待运回常胜队的营地。
武进这是行动快的,避免了哄抢钱财的情况发生,而在其他地方,难免出现了一些队员侵吞土匪私财的情况,甚至还有打骂勒索、强拿硬要的。这些队员在这样干的时候并不避着别人,在他们看来,搜刮战利品是天经地义。武进和冼峰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在不宜处理,回去之后一定要对此加以教育引导,否则长此以往下去,队伍又与土匪何异。
除了物资,队员们还找到了好几位被土匪们掳来的“押寨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乱世之中,女性常常是最可怜的一群,武进对她们很是同情,便各给了一些大洋,好言相劝之后,打发她们各自回家。这些女子大都家在附近,千恩万谢之下,倒也欣然而去。只是有两个外地女子,家人都已被土匪杀死,全无去处,哭哭啼啼地恳求武进收留她们。考虑到让她们干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是件好事,丁玲正好也能有几个伴,武进便同意了。
在此期间,郑常松带着一支分队赶去抄了于振山的老巢,没费啥劲,那十位留守人士便跑的跑、降的降,轻轻松松又缴获了一批物资。三天后,出征的常胜队带着胜利的喜悦和大批战利品,迤逦北返。
十一日,东北民众救国请愿团到达南京国民党中央党部,要求蒋介石出来讲话,但久候不至,方知其躲在中央军校。于是请愿队伍又奔赴中央军校,直至下午三时才获接见。高崇民呈递请愿书,并慷慨陈词:“东北人民对促成统一,保卫国土所作的努力,对得起中央,而中央在敌寇入侵以来,不发一兵,不作明确抗日表示,一味依赖国联,使敌寇得寸进尺,侵略无止境,中央何以对得起东北人民?”
蒋介石面红耳赤,支吾以对,恰好天津学生团也上前质问,蒋介石遂大发雷霆:“东北失掉,东北人民请愿可以,天津并未丢失,天津学生来请什么愿?”-----居然搞地方主义。
天津学生为之大哗:“东北是中国土地,我们是中国人,你是中央政府的最高负责人,所以来京向你请愿。”
全场高呼:“请中央领导抗日!收复失地!打倒不抵抗政策!”令蒋介石大失面子。
当晚,请愿团住地即遭大批军警特务搜查,不得已于次日返回北平。
中旬,经张学良同意,黄显声在高山子一战中生擒张学良的堂弟、投靠日本人的“东北自卫军”总司令张学成,随后将其在张氏宗庙前就地正法。
十三日,林久治郎向币原外相报告:“这次(九一八)事变发生的结果,已不存在中国官员的干涉和压迫,至少可以说眼下如此。因而现今(万宝山事件)应该处理的问题就只有调节地主和佃户的契约关系了”。-----由于吉林傀儡政权的建立,万宝山问题也迎刃而解。
币原向国联议长诬陷保卫国土的中国军队的存在威胁到了日军:“中国在齐齐哈尔、昂昂溪及其以南,集结了大于我军十余倍的兵力,对我军之威胁迫在眉睫。我提醒议长对此予以深切注意”。-----守卫者“威胁”到了侵略者,居然成为侵略者的借口,而国联居然采纳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见当时外国在中国的治外法权猖狂到何等地步。
十四日,苏联外交人民委员李维诺夫向日本驻苏大使广田弘毅表示:苏联政府奉行严格的不干涉政策,并批驳了苏联援助某些军队的传闻。
十六日,美国国务卿史汀生质问日本驻美大使出渊:日军是否最终要把马占山赶出齐齐哈尔,并将北满置于日本的势力之下?出渊辩解道:“日本的方针决不是进军北方。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要在修理桥梁的同时立即撤兵是困难的。而且在尚未修理完的这两天,马军屡次进攻,这实在不胜忧虑。”-----之前马占山所部炸毁了嫩江铁路桥的一段,而这偏偏是满铁所属,便给了关东军出兵的借口。
日本公使重光葵就南京国民政府抗议日军进攻嫩江的备忘录提交了反驳书,称:“此次中日两国军队之冲突,起因于中国军队不守信用,其责任完全在中国方面。……万一江省军队依赖人多势众,对我军进行挑衅,惹起与我军的冲突,那么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当概由贵国政府负责。”
十八日,大兴战役(即江桥抗战)结束,马占山部寡不敌众,撤往海伦。据日方称,此战日军伤亡近1200人,其中死亡仅百余人,其他皆为冻伤,而中方阵亡约1100人。另据中方资料,日军死伤4000人,中方死伤约5000多人。
十九日,溥仪在日本特务的保护下,抵达旅顺。
日军占领齐齐哈尔(龙江)及大兴安岭地区。
美国国务卿史汀生向日本驻美大使出渊表示:“看到日军进攻齐齐哈尔,我不禁感到失望。鉴于奉天、吉林之现状,如齐齐哈尔也陷入同样的事态,南北满洲必将在事实上都被置于日本的势力之下,这将给美国舆论以重大刺激。……我只能认为,日本军队破坏了巴黎公约和九国公约的条款。”-----这是“九一八”事变之后,美国第一次态度强硬地指出日本违反了两个公约。
二十日,伪辽宁政权将辽宁省改称奉天省。
针对日军占领齐齐哈尔,国民党第四次代表大会作出紧急决议:“国民政府主席蒋中正同志迅即北上保卫国土,收回失地”。-----可见不仅仅是民心所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