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乳汁,白曼再次感叹这世界的奇妙,女人是不产乳汁的,男人当然也没有,而是从一种葫芦样的果子中产生――果子名曰乳果,乳果的果蒂柔软且韧性十足,削圆打孔后,便是天然的奶瓶,只是乳汁中含有丰富营养,价格也贵,一般人家吃不起,只能喂孩子喝米汤。
日渐西沉,屋里的琉璃宫灯已经亮起,一排排的烛台也摇曳起火光。
白曼被人洗得白嫩嫩、香喷喷,穿着大红绣七尾金凤的兜肚,裹着红绫缎子,抱回何氏的身边。何氏已经用完膳,坐在床榻上,背靠着软枕,抬头仰望着幔帐,脸色苍白,神色茫然,身上环绕着淡淡的忧愁,见到白曼被人抱进来,眼中才出现几分笑意,接过白曼,逗弄了一会,忽然问。
“王妃还没回来?”
“在等我吗?”
说人人到,不等一旁的小侍回答,江映山撩开帘子进来,挥手让屋里的下人退去,笑眯眯的抱起白曼,举高,晃了晃,白白胖胖的小婴儿,系着红肚兜,在母亲眼底,比人参娃娃还要可爱十分。
“娘亲我的宝贝儿真漂亮,像我,以后准能娶一堆比后宫还多的夫郎,给江家开枝散叶,生十个八个乖孙女。”
何氏失笑:“王妃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快放下莲花儿,屋里虽暖和,但也要小心着凉。”
江映山从善如流的把白曼放到何氏怀里,低头从他唇角窃了一个吻:“这不是看到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心里高兴,莲儿,辛苦你了。”
何氏的身子一僵,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撇过头,慢慢的给白曼套上御赐的小衣服,道:“这是奴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你府里那么多兄弟,没见他们给我生一个女儿出来,白白让京城里的人笑话了二十多年,现如今有了莲花儿这个铁证,看谁还敢说我们江家受了诅咒,生不出女儿来,一群长舌妖,莲花儿,你也这么觉得吧……”江映山把玩着白曼软乎乎的小手,嘴中得意的说。
白曼听着她的抱怨,眨了眨眼,觉得这是个有趣的人,又听到何氏声音沙哑的打断江映山的话。
“不提这些,王妃回府,是公子生了吗?”
江映山面色一变,放开白曼,在屋里踱了一圈,才道:“是啊,弟弟生的竟然是个皇子,当初无然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说,弟弟命中有一女,且命格贵不可言,如今陛下立太女的诏书都已经写了,只等孩子出世,谁知竟然是皇子?”
“无然仙长还没成仙,也许推算错误也是可能的。”何氏淡淡的回答,声音因为沙哑,有些模糊。
江映山皱眉,道:“无然别的不说,测算却以几近于国师,不至于算错。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调换了胎晶,宫里觊觎弟弟之位的君上不少,也许是有人……”
“不可能!”何氏急急打断她的话,白曼清楚感觉到他指尖冰凉,气得有些发抖,又听他解释说:“奴的意思是……即使宫中不干净,也不至于算计到公子头上。在成为王妃的小爷前,我一直是公子贴身大侍,又自小跟公子一起长大,怎能不了解公子的聪明,作为江家之子,虽不比江家女能立万世之功,但万万没有被人算计到头上的可能。”
“我不过是说说,你这么急做什么,快喝几口水,润润嗓子,声音哑成这样,还是少说几句比较好。”江映山好笑,亲自喂了几口水给何氏,轻轻拍着他的背。
何氏僵着的身子柔软下来,声音也跟着放轻:“并不是急,实在是见王妃想岔了,那么荒谬的事又不是看戏文,怎么可能出现,这话要是传到宫里,怕陛下会盛怒。要奴说,当年无然仙长只说公子命中有一女,贵不可言,并不是说公子命中只有一女,也许明年,公子就能诞下皇女也说不定。”
“言之有理,还是莲儿你想得周到,当年无然还不是戏说我命中无女,如今可不是有了莲花儿,她的话,也不可全信。”江映山点头附和。
两人的嗓子都有些嘶哑,说起话来叽叽嘎嘎,偏偏还说得很兴起,白曼在一旁听着,哀叹可怜的耳朵要多受一份罪。对于他们的话题,浸淫小说电视剧多年的她不难听懂,扯上后宫皇帝那就是政治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政治总是最肮脏的东西。
白曼闭上眼,藏住眸中的阴晦。
两人当她睡了,怕吵到她,说话声音低了不少,话题也转向旖旎的私房话,这个说要他安心照顾自己的身体,等身子养好了,明日就立他做平夫,当正正经经的王君,孩子是他生的就一定不会抱给别人养,也不会让人拿他的身份对孩子说闲话。那个道他本是伺候人的小侍,能做小爷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孩子还是过继给王君比较好,又说起自己自幼没见过父母,劝王妃不要当母亲是仇人一般,若是将来子欲养而亲不待,便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僵了起来,此时已是烛光摇曳,将息未息,小侍进来换烛又奉上汤药,打破了室内一时的静谧。
提起母亲――老文王妃,江映山兴趣缺缺,敷衍了几句,让下人晚上醒觉点,匆匆离去。
何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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