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下 狭路逢三好汉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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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打马出了城,哥几个一琢磨,奔哪去呢?张青是真想回宛城看看娘亲妻孩儿了,也不知道自个那大胖小子怎么样了,回想当年离开宛城时,张棕还在襁褓之中,如今也应长成翩翩少年郎了。回头再一想自己,如今已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有家不能回,在外游历闯荡已有四年,皆因那朝廷腐朽昏暗,佞臣贼子当道;上不能报国出力,下不能安身自救,想到这里,张青是不禁长叹,于马上放歌悲戚:“阿房废址汉荒丘,狐兔又群游,豪华尽成春梦,留下古今愁;尽忠报国平生愿,锄奸荡恶万代长;春光美景有时住,旌旗裹甲志气昂。君莫上,古原头.泪难收,夕阳西下,塞雁南飞,渭水东流..”借用康与之的一曲《诉衷情》,倒马传中的词头,用来表达此时张青的苦闷心境!可说凄凄切切,发人肺腑!

    凌操在后面一听,心中不快,嘟囔了一句:“哥哥平日不管临敌遇险也好,救扶百姓也罢,从来都是舍生忘死,一马当先;今日我等逃离虎口,正是好男儿行走江湖,大展鸿图之时!倒做起女儿态来了!”旁边徐庶一听乐了,“我说凌贤弟,话虽这么说,你我皆是江湖老人,混迹红尘、飘泊天涯已为习惯;哥哥乃名医之后,在外游历四载,本想学有所成,为民谋福,为国出力;怎奈何当今那昏君无道,朝纲不振,空怀凌云志,无路报国门,你说大哥他能好受的了么?”噫!大伙一听,心说是这么个理儿啊!佩服徐庶太了解哥哥了,又心系张青的苦闷心情,众人嗟叹不已。后人有诗专叹志士未逢出头之时:槛外风来夜色侵,蓬头吹影绿浮沉,无言独抱凌云志,有节空怀报国心!另有四句,单道这东汉末年朝纲腐败,天下即将分崩离析,风起云涌的乱世即将来临:世界无情恶浪浑,瞻天愁绪不堪论,云崩日落豺狼啸,地黑天昏傀儡强!

    几句闲话带过,如今朝廷通缉,哥几个商议何去何从,李严想再回荆州找刘表,等躲过风声在说;甘宁合计着想让大伙儿一起回遏龙滩,占山为王,倒也逍遥自在;张青呢,他是想众家弟兄跟自个回宛城,让舅舅想办法帮大伙儿平反;哥几个各抒己见,边议论边朝前行。

    就这么走着走着,猛然抬头,只见前面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好大一座山!巍然峭壁万仞,苍茫云绕雾缠,前头是一条斜坡,当间有条小路曲折盘旋通往山林深处,四周围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好生的险恶!山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天中山”三个大字儿,海南有天涯海角,山东有天之尽头,汝南为天中之所,故此此山名曰“天中”。

    徐庶一瞧就道“我说哥几个,如今天下不平,汝南道上盗贼蜂起,此地山高水险,怪瘆人的,山里头十有八九盘踞着强人那!依我看,咱们还是绕道另择出路为妙!”凌操一听这话,又不顺耳了,“吖徐二哥!俺凌操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管上哪儿,都讲究个逢山开道,遇水叠桥!如今这世道,你说哪片山头泊洼没几个做买卖的?要都跟你这样,逢山则绕,见了强人就躲,大伙都得叫你累死!我只管走这省步的道儿,要是遇上劫道的,你们甭管了,只要我一报号,他们就得给我闪在一旁,真要是有那不知死的,就让他尝尝俺掌中铁枪的厉害!”边上甘宁也跟着附和“恩!我听公决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走这道!”嘿!徐庶心说,你哥俩可以,今儿跟我干上了。“得得,走山道就走山道,谁让咱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弟兄,我不跟你们较劲!”

    徐庶无奈,就这样,跟着众人扬鞭催马奔山中小道上来了,还真让徐庶给料着了;刚走没几步,突然就听前头树林子里边金鼓大作,喊声四起!一群强人还真杀出来了!足有几百号,一个个黄头巾、青皂袍,手持钢刀,杀气腾腾!就见为首一个人,一身大王的打扮,大伙定睛一瞧这领头的这位,有意思嘿!怎么?就见他不满五尺的身材,矮小但十分精壮,嘎嘎脑袋两头尖当间儿粗,一对大樱珠儿眼忽闪忽闪直眨,小嘴朝边上撅着,两只扇风大耳朵,丁字步往那儿一站,倒也有股子威风!别看个儿小,手中一条大棍可足有一丈多长,棍杆子茶杯口粗细,外面用金水刷的是曾明瓦亮,阳光一照,闪华华夺人眼目。这位手持大棍,也不骑马,看样子象是颇善步下套路。

    大伙正看呢,就听人家喊上了“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有人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一棍一个砸脑袋,管砸不管埋!”嚯!人不大口气可不小!此话一出可把凌操给惹火了,哥几个里头数他脾气最急,不管打仗也好冲锋也罢,总是头一个,后来军中人送他绰号叫“急先锋”!今儿见这么个小矬子在马前耀武扬威,恨不能一枪杆把他划拉山沟里去,想着往前一催马,镔铁大枪一指,“啊呸!哪来的挠头虱子,搓鸟孬人,劫道你也不看看爷爷是谁!”“吆!好大的口气,你是何人啊?”“要问我是谁?你可站稳喽!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常在江湖走,小子你可听说过浑江双龙?”原来在江浙绿林中,有“浑江黑白双龙”这么一说,黑龙指凌操,白龙指的是蒋钦,这蒋钦也是条好汉,跟凌操是多头差姓的弟兄,前回书咱说过,凌操随着张青大闹扬州城后就走了,再没见着他这个兄弟,后来蒋钦投靠了东吴,哥俩再次相遇已是在沙场之上,在这儿简单一提。

    此时凌操这么一报号,就听对面锉汉哈哈一笑“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浑江龙来啦!看你这黑不溜秋的模样,八成你就是黑龙王凌操吧?你不在扬州好好呆着,今儿跑到俺这一亩三分地来,正好我会会你得了,休走!着棍吧!”说着大棍一举,立拔山河式,奔凌操是搂头就砸啊!

    嘿!可把凌操给气坏了!好你个小矬子!并肩字儿(绿林黑话,咱们是一路人)你也砸啊!再说打仗讲究个先礼后兵,互通名姓啊!你小子可太混了!今儿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俗话说“棍锤之将,不可力敌”,冲你长的那个样,掐巴掐巴不够一碟子;捏巴捏巴不够一碗儿,能有多大劲?我还非碰碰你不可!想到这凌操抖起精神,两脚一点镫,使了个横担铁门栓,大枪往外招架,“噹啷啷。。”大棍就砸在铁枪杆子上了,登时是火星四溅!震得凌操两臂酸麻,虎口发酸,这马“噌噌噌”退出五六步远,哎吆喝!好大的气力,麻雀虽小五脏可是俱全,可不能小瞧这位了!再瞧对面那锉汉也是噔噔噔,连退数步,心里也暗暗称赞大老黑真不含糊,硬接我满力的一棍,一点事儿没有,也不敢怠慢,二人你来我往,一个马上,一个步下,这就战在一处;只杀得尘沙四起,烟土弥漫。

    别说,这小矬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只见他是马前马后、马左马右,连蹦带跃,一条黑影象旋风一样,围着凌操四面八方的就转开了;凌操左一枪,右一枪,就是扎不上人家,这家伙太灵活了,时间一长,累得凌操是满头大汗,气喘嘘嘘。

    这时候就听阵前又有人喊了一嗓子“我说哥哥哎,您歇会儿,把这小子交给我得了!”噌!又出来一位,谁啊?正是“八臂神猿”胡车儿,其实打开头小个子拦路喊山之时,胡车儿一瞧他用条乌金大棍,再瞧这身高相貌;心说这位跟我没什么血缘关系吧?你使棍,我也使棍,要论个头,咱俩也算旗鼓相当,得,咱俩就较较劲吧!刚想出去,哪知道凌操性急马快,抢在了前头,二人话没多说就战在一处,如今二十几合回合下来,凌操没占着半点便宜,这位可真不懒啊!

    胡车儿再也沉不住气了,这才吆喝了一声,凌操一听胡车儿的声音,心说得!还真该你出来!我正愁这小妖猴怎么对付呢!赶忙虚晃一枪,拨马跳出圈外。胡车儿顺势往前一跃就到了小个子近前,“呔!对面的那厮,快快报上名姓!俺八臂童哪赛神猿胡车儿棍下不收无名之鬼!”小个子俩眼一蹬,紧盯盯看着出来的这位,也是五短的身材,大奔儿头,翘下巴,圆盘脸蛋,眼眉往外奓奓着,一双小环眼是锃明瓦亮!手里也拿着一杆大棍,心说这位我怎么看怎么稀罕!估计跟他长差不多的这位都稀罕,这要别人问名号他还真不带搭理,胡车儿一问他倒听话,把头一歪“你要问我是谁那?你可听好喽!吾乃天中山的寨王爷,江湖人送绰号,截天小夜叉就是我啦,我叫何曼!”

    “嗬!好你个小夜叉,大白天也敢出来劫道!看你也使棍,今儿俺要和你较个高低!着打!”胡车儿说着,双手握棍跳至半空使了个横扫千军,头一式奔何曼胸前打来,何曼赶忙擎棍往外就挂,“嘡啷”给大棍挂出去了;此时胡车儿还没落地,整个身子在半空疾如闪电般,第二式棍扫下盘!俗话说匾棍劈头打,扫腿人难防!这棍法里暗合兵法的难奇虚实,刚柔劳逸,胡车儿空中斜撩这一棍,叫“哪吒下海棍打龙王抽筋式”,照何曼小腿肚子就劈下来了,这要打上,肯定是骨断筋折!何曼也绝非善茬,扎步如钉,动步如风,大棍交里手,使了个“苏秦背剑连纵六合”,“嘡啷”又给挂出去了!胡车儿三番“伍子胥鞭尸交叉棍”,何曼摆开“弥陀棍云里巧藏身”,又架开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走了三个回合,俩人都暗暗佩服对方的把式,抖擞精神使出浑身本领,战在了一处;好么!二人这两杆大棍,你来我往,这一个左打蛟龙戏水,右打枯树盘根。那一个往前打猛虎拦路,往后打霸王点军。这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两旁观战的人禁不住是高声喝彩!俩小人儿是越打越快,棍棒相加,脚手齐动,身随步转,疾如风魔,猛烈如风雷激荡,倒海翻江!到最后都看不到人了,只听大棍子“呜呜”直响!

    俗话说的好,“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俩这一通恶战!可牵着一个人的心,谁啊?正是张青,张青最爱英雄好汉了,他瞧这何曼虽说貌不出众,可是武艺不凡,身怀绝技,就有几分惺惺之意,想必他落草为寇,是必有苦衷啊!有意结识他,没奈何二人打得起劲呢,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张青这一叹气,旁边徐庶是看在眼里,他太了解大哥心思啦!徐庶朝四周一寻么,嗌!一瞧甘宁正瞧他呢!原来方才张青的举动,甘宁也瞧见了,这时候徐庶冲甘宁一努嘴,甘宁是立马会意,丹田一较劲大喝一声“啊呀!胡贤弟快快下去歇息片刻,让俺甘宁来会他一会!”说着是摘刀下马跳进圈内,这就要---生擒何曼!要知甘宁怎样生擒何曼,请听下回。

    露脸儿人物:许劭袁术蒋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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