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仁亲王问道:“阁下的意思就是我军已经占领平壤!”
“是的,阁下!”川上操六说道,“除非野津道贯中将认为现在追击逃军比占领一座空城更重要。”
大山岩赞许地笑了笑。
亲王底气不足地问道:“难道野津中将派一支小部队进城,拍一封报捷的电报,让大日本帝国的臣民都一起共享胜利的喜悦,不是很好吗?”
川上操六再次声回答道:“大日本帝国陆军是一个踏实做事、忠心耿耿为天皇开辟疆土的部队,只有给清军更多的重创,我们今后的战争才更顺利,取得的战果更辉煌。我相信野津中将很快就有辉煌的消息传来。
”
桦山资纪冷哼了一声,说:“难道你们陆军不需要我们大日本帝国海军帮忙就能占领整个中国?”
川上操六很雅地笑道:“不,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很需要你们的帮忙,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这恒古未有的伟业。但仅仅是需要你们帮忙而已,征服中国的主力还是我们。将来,我陆军将士一定很好好感谢你们的协助。”
桦山资纪说道:“我希望您的浅薄会蔓延到我们大日本帝国-军队。海军现在、将来都是战场上的主力军,将来最先攻破天津、占领北京的,一定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海军。”
川上操六笑问:“请问:下。我大日本帝国地陆军已经将汉城、平壤揽入囊中。下一步会是哪里?至于海军现在和将来会不会成为战场主力。本人只能拭目以待。当阁下地战舰能飞地时候许是。”
实际上桦山资纪心里早已经相信壤被陆军占领:攻守双方激战早已经展开。现在守军逃跑了。进攻方当然进驻。他是看不惯陆军地得意。所以才有这些话。谁知自己说来说去。总是处于下风。被对方热嘲冷讽地说得火起。他反问道:“川上阁下是不是怀疑战时大本营以前做出地:这场战争依海军地战果来决定走向?”
在战争开始前日本制定了三套作战方案:日本海军打垮北洋水师、日本海军仅仅取得朝鲜海峡地主动权。两国海军平分秋色、日本海军被北洋水师打败。
对于第一种情况。日本当然是部队能打多远就打多远好是占领朝鲜、辽东、山东。与清军会猎于直隶平原。进行中日大决战。
对于第二种情况因为无法全面取得黄海、渤海地制海权。日本只能占领朝鲜。等待将来地战机出现。
对于第三种情况。日本失去了所有制海权只能加强本土防守。防止清军地报复。
川上操六笑道:“战争方案永远是根据战场情况取变化的。如果我大日本陆军占领了北京,那个老女人和光绪投降了,难道我们还等你们海军的战局情况?呵呵,人就是最幼稚也不会这样考虑问题吧?”
桦山资纪有种失败的感觉,急了道:“平壤形势到底如果,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那您很忙的。看完汉城看平壤完平壤看旅顺,看完旅顺看奉天呵呵多太多。也许这多个地方同时被我军取下,您的眼睛能忙得过来?难道您的军舰就天天载着您去证实这些无需怀的消息?”
炽仁亲王笑了笑,说道:“都坐下,我们讨论一下平壤占领之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海军舰队寻找清国北洋水师主力决战的问题。”
川上操六将胸脯挺直,大声道:“哈伊!”
桦山资纪也大声道:“嗨!”
二人才坐下,一个少佐走了进来,对炽仁亲王道:“外面有记提出要采访我们占领平壤的事情,请问阁下是不是见见他们。”
炽仁亲王目光扫了一下手下的将领,见陆军跃跃欲试而海军装着平静,想起心里的惑,他少佐吩咐道:“你去回答他们,就算我大日本军队进展神速,相关战果战时大本营还在核实中。如果记追问细节,你答复因涉及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哈伊!”少佐昂头离开。
炽仁亲王的话被各家报馆认为是一种间接地肯定,谦虚的口气获得了他们的好感,于是没有多久东京街头上也出现了报馆临时感印出来的号外:
“号外!大日本陆军进展神速,前日接管朝鲜旧都平壤!”
“号外!陆军正在追击逃跑的清军,全歼守军的消息正在路途!”
“号外!白天立见尚文少将占领牡丹台,晚上守军窜逃!”
“号外!朝鲜战事即将结束,陆军马上登陆大清国!”
不过,也有一些冷静的人:“号外!平壤电报机房尚在敌手,占领全城还需时日!”
……
饥的日本人从狭
的木屋子伸出脑袋,茫然的眼睛看了看声音喧闹的地大喜,争先恐后地拖着木屐走上街头庆祝皇军的辉煌胜利!
汉城的山县有朋上午接到了野津道贯送来的有关元山支队失踪、朔宁支队独自进攻北门并占领玄武门、牡丹台的信件。当他接到战时大本营侍从武官长冈泽精少将的询问电报时,马上让参谋给他回电:“阁下无需怀疑陆军的忠勇。”
等电报的参谋走向电报房,山县有朋用拳头在墙壁上的地图上拳了拳,然后挺在平壤城所在的位置,笑骂道:“你这个野津中将还不知足啊,难道一定要把一万多守军全灭了才给我报?一天就拿下平壤,足够我高兴了的了。哈哈……”
等那个参谋回来,山县有朋又命令道:“立即给平壤报,要求他们立即详报占领平壤的过程。”
自薛兴华向上海《风雨报》出那封简短的电报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壤电报机房里那台穿孔机就不断地吐出穿了孔的字条。
可怜的当地员看着明显是用密码拍来的电报只能望纸兴叹。没有密码本的他跟守在机房里的兴华军士兵一样,一个字也猜不出来。
兴华军士兵以为薛兴华么都能搞定,先是鄙夷地嘲笑了报员一番,然后小心地捧着千疮百孔的纸条送进军营。
薛兴华等知了原委,心里乐了一下,然后安排曹大牛将这些纸收起来。继续埋头阅读各路情报人员送来的情报。
良久,薛兴华抬头问一直站在沙前的马奎和陆军参谋魏利贺道:“你认为徐一凡提交的作战方案可行不?”
魏利贺说道:“我认为可行个方案还是我和他们一起制定出来的。骑兵贵在速度,只要潜入对方军营附近放上几炮,日军肯定会出来报复。我们的骑兵突然杀出后灭了他们的先头部队就走们不会有大的损失。”
薛兴华把目光看向一向话不多的奎。
马奎简单地说道:“暂不可。”见薛兴华又看着他,加了一句,“如果日军用骑兵些菜鸟绝对会死伤巨大。”
菜鸟这个词还是薛兴华明的,算他的专利。
薛兴华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在后面埋设地雷呢?是不是可以拖住他们?”
马奎依然平静地说道:“这里山多,能让骑兵狂奔的路只有几条,日骑兵如果从其他方向包抄果一样。”
魏利贺争辩道:“日军未必就会用骑兵。如果用步兵呢?”
马奎道:“那就出之前拜一下菩萨?打这种偷袭,最好还是特种兵。”
薛兴华笑了笑,说道:“我何尝不知道特种兵?骑兵必须有路才能冲才能逃,特种兵却啥也不需要。但他们打的太累,我想让他们多休整一天,另外想把他们中的一些负伤了的调到其他部队当基层指挥官。把其他部队的好苗子补充进来合一段时间后再拿出来。这样吧,我们这次还是用骑兵过把规模搞大一点,在他们的后路安排步兵保驾护航果日军包抄,就靠步兵顶住。”
最后还是用到了特种兵整个偷袭计划如下:用十名特种兵在前面探路,徐一凡率一百“骑兵”和五十名骑马的炮兵带着四门火炮跟进,其余三百步兵分二拨在主要路口接应。
当偷袭部队在等待天黑的时候,电报机房里的报员终于收到了他所能看懂的明码电报。一封是从上海来的:“请详细向上海报告平壤的情况,赏黄金百两。”一封是从汉城来的:“立即向汉城报告战况。”
电译稿交到薛兴华手里后,薛兴华对通信参谋徐健业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呵呵。”
徐健业也笑道:“你知道还考我。前面这封肯定是北洋军或是朝廷来的,以为电报房还没有被日军占领,所以赏金百两让我们报报告详情。后面这封估计是山县有朋这个乌龟王八蛋来的,以为是占领平壤城的日军忙于庆祝而疏忽电报,也许是一种试探。”
薛兴华笑了笑,问道:“我安排你写的文章写好了没有?文章里不要只夸我们兴华军,把左宝贵也夸夸,猴石山上阻击日军的清军也夸夸。只要保证让读报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在叶志超逃跑四个多小时之后进城的就行。”
徐健业说道:“你太担心了,没人会以为我们是和日军联合赶跑清军的。
我们有俘虏、有缴获的武器做证。你还怕朝廷会颠倒黑白?叶志超他们到达鸭绿江附近不还要几天吗,我有的是时间。”
“朝廷做颠倒黑白的事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呵呵,让他们都蒙在鼓了,我们干我们的。”薛兴华说道,“我们兴华军也该露一下脸了,免得大家太突然。马上给上海《风雨报》回电:‘兴华军阻日寇于城外’。另外给汉城回电:‘山县有朋你这乌龟王八蛋,你马上会吐血的!’”
作战室里几个无良的家伙都笑了,似乎薛兴
作剧很有趣。
电报顺利从电报房出,很快就通过惊愕的收报员传到司令部少尉参谋手里转到山县有朋面前。
山县有朋并没有如收报员、少尉参谋所预料的那样打雷霆,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保持了镇静。他还将电报交给了司令部的参谋长,嘴里说道:“等战事稳定下来,你必须严斥贪功误事的军官!”
参谋长脸色一阵白,正要立正回答,刚离开的少尉参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野津中将急信!”
山县有朋一愣动作异常迅速地转身,双手如抢似地从少尉参谋手里抢过被汗水浸湿了信封一角的信件,然后急不可耐地撕开信封。
几个将官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的信山县有朋一样,众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电报房来谩骂电报,野津中将却用原始的送信方式明什么?!
果然,山县有朋只扫了十钟,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人软软地倒在地上。唬得周围的将官们又是喊医生又是扶老头。
信件在高级军官的手里转了一圈个个头冒虚汗目瞪口呆:四路大军中二路被全歼、守军只损失二千其余逃之夭夭、平壤城被不知名的军队占领、进攻平壤的大军亟待粮草和弹药……
歼灭二千敌人在此之前算是一巨大的战果,但现在己方损失了二路大军共计九千余人,这二千的数字就显得太寒碜了些。
一个军官对参谋长:“我们要不要给战时大本营报告?”
“当然要报告!”参谋长大声说道,但很就降低声音,“但不是现在,我们必须查清这支华人军队是哪里来的多少军队,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一个军官猜测道:“会不会沙俄武装起来的华人?”
一个军官马上反驳道:“不可能!沙俄现在是和我们是一起的。他们还希望我们把清军打得趴下让他们捡便宜呢。哼,到时候谁捡便宜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参谋长瞪了这个家伙一眼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沙俄的出点和落脚点都是一切为了沙俄,就如我们大日本一切都是为了大日本。”
在山县有朋缺席的情况下人还是字斟句酌地给战时大本营了一封电报:第五师团驱歼叶志超部二千余,但城里残敌尚坚,双方正在激战。急需海军帮助运送给养。
看到电报,桦山资纪的第一句话就是:“川上中将阁下,这下怎么说?赶走了叶志超大部队,消灭了二千清军,请问城里还有多少人马?在城外的我军又有多少人马?”他心里其实很奇怪战局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说的话固然有嘲笑的成分在里面,想捞回之前争论中失去的面子,但他最想做的事想从川上操六嘴里知道平壤到底生了什么。
川上操六正羞愧着,心里把无能的野津道贯骂了一个底朝天,二万多日军精锐打了好几天了,连叶志超都赶跑了,怎么就没把城给占下来?
但心里的感受自然不能说出来,他对桦山资纪道:“打仗不是吃饭。就是吃饭也有咬到自己舌头的吧?为了减少部队伤亡,放缓一下进军步伐,这无可厚非吧?”
川上操六的话显示他也是迷惑不解,现在只是嘴硬而已。桦山资纪苦笑了一下,说道:“战场上有失有得是常见的事,可现在报纸的号外已经出去,一旦事情暴露,我们堂堂的大日本皇军将如何面对?”
炽仁亲王也是一脸的忿怒,心里对陆军的好感消失无影无踪,当然最恨的还是那些多嘴的报纸,现在闹的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在街道上游行庆祝,连天皇都来了祝贺电报。可……
而且炽仁亲王还从电报的最后一句现了端倪:“如果不是打的很辛苦,或说如果不是吃了败仗,他们怎么会松口叫海军补充给养?显然是他们接近弹尽粮绝陆路运送来不及而请海军帮忙的。”
陆军大臣大山岩大将也从电报里看出了形势的严峻,他偷偷地瞪了一眼嘴巴还在硬的川上操六,心里道:“你这个蠢货,现在我们陆军有求于海军了。”
海军大臣西乡从道没有心思幸灾乐祸,他既在思考平壤的战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又在思考海军该以多少的规模给平壤外围的日军送给养。规模小了担心遇到北洋水师给灭了,规模大了又耽误寻找北洋舰队主力决战的大战略。
“贪功该死的陆军,难道迟几天动平壤之战,多带几天的给养不行吗?”西乡从道恨恨地扫了那个川上操六一眼,觉得就是这些不稳重的家伙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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