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想不到自己营造了半天的气氛落得一个如此下场,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李鸿章和伊藤博文的谈话,思考了好久才想好怎么打垮李鸿章在世人面前强悍的假象,可他的意见竟然还是不被接受。“从长计议”听起来很好,实际上是“现在不议”,什么时候再议只有天知道。
他心里不甘,只好直来直去地说道:“皇上亲政已久,可大权旁落,如果不趁此机会奋起,一旦中日之战我大清真的如《风雨报》所言而战败,那皇上的大权收回来就更难了。”
光绪脸上灰败,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翁同扯起来,问道:“翁师傅,清日战事一开,我大清的胜算真如《风雨报》所言?”
听光绪问得诚恳,翁同连忙站起来,很恭顺地说道:“皇上,《风雨报》说的自然是危言耸听,说法偏激。老臣相信如果凭清日两国真正的战斗力,我大清的胜算至少有八成。老臣担心的是有人不听皇上之令,有人将国家军队据为己有,战场上出工不出力,消极避战以求自保,那么我大清的战斗力就会大大折扣,最后的结果确实很难说。”
光绪断然说道:“们敢尔,难道朕的屠刀不利,就不怕朕拿他们的脑袋试刀?”
翁同为难地说道:“如一人懈怠,皇上自然可以挥刀除孽威慑宵小,若千万官员将佐如此,又如何能斩绝?”
光绪自然不有千万人会如此,那不是大清从根子上烂掉了吗?你翁同说的比《风雨报》说的还偏激。光绪知道翁同与李鸿章有私仇刚才的话无一不是针对李鸿章而言。他不敢当面说翁同的不是,而是转换话题道:“翁师傅,如果朕集全大清国之力,咱们君臣全力以赴呢?如果朕将国库里所有银两全部拨给李中堂的北洋军,先生说结果会如何?他日酋可以一天只吃一餐,朕也只吃一餐,我泱泱大国难道比不过日本生番?”
翁老头脑袋一炸,急忙道:“皇上,绝非银两的问题。《风雨报》上例举了日本的海军军费开支实际上我们大清在北海舰队的投入还大于日本全国海军的投入。日本每年投入海军的白银才二百三十万两,而我大清的北洋水师从咸丰十一年筹建到光绪十四年成军的二十七年间廷一共投入水师的经费超过一亿两白银,每年多达三百一十万两之巨。日本的费用只有我大清北洋水师的六成!从光绪五年以来到今天,北洋水师单就北洋海防协饷收入基本稳定,每年就有一百三十七万两之巨。如果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朝廷就是拨最多的银子下去也只是养肥了几个贪官骄将而已。”
“是啊也收到了几份弹劾。朕都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老臣以为最主要地不是为北洋水师购买军舰、枪炮。而是设法将北洋军变为皇上地军队。倘若这支军队只是某个人之私人武装国家投入越大。他们要挟皇上之本钱反而越多。越会尾大不掉。如此展下去。我大清国危也。”
“翁师傅可有办法教朕。该何才能将少地北洋军完全听命于朕?先生以前也曾说过贸然行事反起祸端。”
“皇上。老臣以为采取分化之策最佳。插入一批提拨一批。”
“官佐选拔之权皆在彼手翁师傅叫我如何分化?”
“老臣愚鲁。一时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
“哎绪很是低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己给自己鼓气道“朕相信事在人为!想朕之先祖,崛起于穷山恶水仅几十人起家,不一样将偌大的明朝翻了一个底朝天?”
……
光绪和翁同君臣在京城里措手无策的时候,在皇宫内的另一处地方,一个保养很好的女人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套,声音很柔和地说道:“这报纸妄议朝政,诬陷朝廷大员,实属大不敬,为何就能在京城,在衙门,甚至在我禁卫重重的皇宫都畅通无阻呢?”
站在下侍候的李莲英低眉顺眼,他没有接慈禧的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慈禧这话是在思索、是自言自语。但是,李莲英心里在快速地组织词语,以应付慈禧可能问到他的头上。
果然,慈禧放下了手,说道:“李莲英。”
“老奴在。”
“坐下,随意聊聊。可查清楚这报纸的后台是
“据奴才的人调查,是一个美国被开职的记所办。”
“实际上呢?”
李莲英一愣,不由抬头看着慈禧,然后低下头,很自然地从凳子上溜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扣地回答道:“奴才该死,奴才没有查到他有其他后台。”
慈禧大度地笑道:“哀家说过今天是随便聊聊,起来吧。”她用聊家常的口气说道,“哀家也是瞎猜猜,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哪里有钱能在短时间内办一张这么有影响的报纸?一万两银子打赌在现在偃旗息鼓很大方地宣布同意与张之洞的赌约延期,给张之洞改善的时间,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李莲英爬起来,股一半悬空,说道:“听说这个打赌之人是南洋之人,家里富可敌国。这人肯定是一个花钱如水的花花公子。”
“糊涂!一个能写锦绣文章人,一个懂得退让不穷追猛打的人,能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太后圣明,老愚钝。”
“不是你愚钝,是你没把思放在这上面。……,唉,哀家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太后,可哀家也不敢将一万两银子当一堆泥土。一个园子修了这么多年,还是有那么多大臣嘀嘀咕咕,说哀家动用了国家多少银子。”
“太后该动用雷霆手段,让那些整日无事生非的人明白一些事理。”
“现在这群流又有事做了,报纸上不是说倭皇每天只吃一顿饭把剩下的钱都交给海军买舰吗?哀家可是一天吃几餐的。”
“太后,这报纸完全是哗众宠一派胡言。一个人某天只吃一餐饭可以,长期只吃一餐怎么可能?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可能只吃一餐,日本的大臣怎么敢让国王只吃一餐,这不是大逆不道无君无父吗?连他们倭皇都只吃一餐,那他手下的臣子是不是吃半餐或干脆不吃?依老奴看,即使有这事,也是倭皇故着姿态骗取臣民的感情而已,可谓狡猾之极。上海的官府应该取缔这家妖言惑众的报纸。”
“是啊,明显有漏洞的事别人就是要听,就是要对人说,就是以为人家倭皇是一方圣主。不过,这报纸暂时还得留着,也要让有的人恶心恶心,敲打敲打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让他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要以为手里有权有兵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他们应该已经明白,他们做的事也不会是铁板一块,以为朝廷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就没有人敢动他。
哼,钱少了船少了炮少了,哀家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用的船怎么用的炮。北洋难道真的就姓李了?”
李莲英不解地看了一眼慈禧,见慈禧也看着他,只好说道:“太后,这……这只是书生的胡言乱语,大清所有的军队是太后您的啊。”
“书生?你是小看了这个书生,这个书生已经把某些人的心看得清清楚楚。”慈禧停顿了一会,说道,“这报纸提供了这么多把柄,清流们现在高兴得睡不着觉了吧?也让那位不甘心位置的人头疼去吧。”
因为慈禧的话隐射光绪,李莲英不敢搭话。
慈禧看着李莲英说道:“哀家有一点看不透的是,这家报纸到底是为了我大清国好,还是要拆我大清国的台?”
李莲英不敢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太后多虑了,不就是一家报纸吗?随时可以封了它。最起码可以不让它们流出洋人的租界。看了这么多份,老奴现这报纸虽然在不断地揭办洋务之人的短处,但其心还是完全站在洋务一边的,报纸说的虽然都是一些不光彩的事,但似乎都在帮助洋务派改正错误。报纸里也明显看出有强烈希望我大清国加强军力之意,希望我大清国在今后的中日之战中取得大胜。所以,老奴现在还看不出它的好坏来。”
慈禧看着窗户外面,小声说道:“是啊,哀家也有点把握不定。是敌是友还需要等。”
李莲英表功似地说道:“老奴已经派人暗地里查了。”
慈禧低下头,嘴巴对着指甲套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还不是查它的时候,就让姓李的和姓翁的他们去斗吧。姓李的抓了我大清一半以上的军队,朝廷一直不敢动他。姓翁的一直看我老婆子不顺眼,还不让哀家过一个顺心的六十大寿。这报纸也算是帮了哀家一个忙。”
李莲英连忙说道:“太后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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