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砍下尸体上脑袋的亲兵连忙将血糊糊的脑袋扔到地上,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枪并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枪口锁定队伍中的军官。彭二叔也掏出手枪将薛兴华揽在身后,等待着冲来的士兵。
十个士兵组成的小队很快就冲了过来。面对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和流动的污血、面对指向他们的手枪枪口和抢占了有利地形的天鹰军,他们胆怯地而惊恐地站住了,手里的枪支不知道如果放才好。
周围的百姓远远地看着。
薛兴华从彭二叔身后站出来,很平静地问道:“你们谁是为首的?”
为首的士兵很快就认出了薛兴华的身份,声音哆嗦地问道:“薛团长,怎么是你?”
“就是我。”薛兴华指着首饰店老板问道,“你认识他不?”
“认识。他是卖首饰的老板。”士兵回答道。
“他是不是和妓院有联系?”
“是的,他哥哥就是西城那家大妓院的老板。”
薛兴华笑了,说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可……”士兵心想:这里死了二个士兵,我敢回去吗?
薛兴华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李团长,就说这事是我薛兴华处理的。他们强买强卖,扰乱市场,被我天鹰军当场击毙,悬首三天。滚!”
“是……”士兵灰溜溜地带着士兵返回了,急急忙忙地朝李府告状去了。
薛兴华命令道:“把剩下的这二个混蛋和这个狗日的老板带上。上马,回军营!”
说完,他从护兵的手里接过缰绳,骑上了马朝军营而去。薛兴华担心那个在市政府里受了气的李安庆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还是先脱离险境为妙。
上马的时候,一个亲兵对首饰店伙计吩咐道:“你们马上找竹竿把这两颗脑袋挂起来!”
当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那个卖水果的女人晕倒还没有醒来。那个首饰店的伙计双腿如筛糠,哪里敢挂什么首级?
刚进军营,薛兴华马上对胡长石道:“通知所有长官和曹掌柜到作战室召开军事会议。”然后又对马小六道,“将他们先关起来,等下处理。”
军营里的操场上,士兵们都在烈日下认真地进行训练,每个人的军服都已经湿透。因为昨天才下船,很多人脸上都有倦色,但都努力地按照要求举枪瞄准,枪身上都吊着一块砖头。见到薛兴华过来后,士兵们精神一振,动作也更加标准了。
薛兴华站在操场边上看了一会,就进了会议室等开会人员的到来。
没有等多久,本来就在军营的所有营长和几个连长都过来了。他们是田虎、关应雄、王岳亭、王胜道、张越、曾志国、曹廉正等。曹廉正就是王炽派来的会计,能写会算。
关应雄一进门就大喊大叫道:“团长,是不是有仗打了?市政府的人喊你们去干什么?”
薛兴华对一个亲兵道:“把水儿请过来。”吩咐完,薛兴华看着墙上的大幅地图,问道,“兵营防守准备得怎么样?”
田虎连忙回答道:“这里的防守王营长已经按你的命令移交给了我,保证万无一失!”
薛兴华对王岳亭道:“码头西边那个炮台情况清楚吗?”
王岳亭连忙回答道:“我亲自上去看了,那是一门大铁炮,还是几十年前安装的。现在已经被荷兰人用水泥堵死了炮膛,废炮。”
“市政府军手里有火炮没有?”
“有,一共有七门炮。格林炮四门,75行营炮三门,德国产的。”
“他们的军营离我们军营多远?”
“大约六公里。”
“火炮能不能打到我们军营?”
王岳亭先惊奇地看着薛兴华,然后说道:“这……,虽然六公里不是直线距离,也许炮弹能打过来,但他们在西郊我们在东郊,中间要穿过三发市。我想他们不会让炮弹在城市上空飞来飞去吧?”
除了彭二叔,几个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薛兴华。就是昨天在船上说过要占领这里的田虎也是一惊: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我们昨天晚上才到,团长今天怎么就说这话了?难道又要内讧?
这时,水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自来水笔和一叠纸。
薛兴华走到主位上坐下,说道:“都坐下。”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薛兴华说道:“今天我应邀参加了他们的会议,情况很不妙,不是我们以前所预想的那样。”
接着他把参加会议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的官员对外是软骨头,但对内却是毒蛇。如果我们仅仅按原来的计划当一个被雇佣者当一群客人,肯定已经不行,人家已经瞄上我们了。如果我们不反击他们,就是最有本事也挡不住这些官员争权夺利,挡不住他们的卖国求荣。我告诉你们,一个内奸远远比一个明面上的敌人可怕。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做这里的主人。三发市的事情必须由我们来主导。你们明白了吗?”
没有人明白,大家的心里都一时都转不过弯了。
薛兴华只好吩咐道:“军营里的一切布置都要重新安排,我们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个目的来展开。不管他们现在是不是打过来,我们都要防备他们,这叫有备无患。等我们准备好之后,我们就先动手,抢占先机。”然后问道,“各位,有问题吗?”
王岳亭、田虎、水儿还在消化薛兴华的话,最先打破心里顾忌的关应雄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做老大。他们给我们的那几个雇佣费算什么钱?老子还真没看在眼里。”
当时双方议定的雇佣费是每个月一万零八百两银子,即就是按每人每月六两银子计算的,包括士兵、军官的酬金,弹药、粮草等费用。这些费用如果不打仗还有结余,但是若打仗的话,就明显少了。当时大家都觉得这笔钱太少,劳苦一年也不过十万两,还不够打一仗所缴获的。只是因为薛兴华为了出海而强行通过,大家也就没有反对。
现在关应雄说出了众人心里的感受。
水儿看了薛兴华一眼,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薛兴华正要说话,胡长石在会议室外大声报告道:“报告!友军求见。”
薛兴华被外面的声音打断有点恼火,但听到友军二字心里一动:李安庆的反应真是迅速啊。
他在心里冷笑了几声,然后对胡长石问道:“谁来了?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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