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用日语大吼一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是那个联队的?”
那个日本兵迟疑了一下,心中肯定在寻思一个身穿中国军装的人怎么说出了流利的日语。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我的刺刀捅进了他的心窝。
我在镇子里的街道上跑着,周围的枪炮声震天动地,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林雪的名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还是无影无踪。每次眼前出现一具尸体,我的心都会猛地刺痛一下,我害怕那是林雪,但是,当我每次确认尸体不是她后,我的希望又恢复了一分。就在这希望与绝望的交错中,我四处寻找,我的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是否还有勇气坚持下去。上次负伤,所有人包括上天都已经宣判了我的死亡,但是我还是硬生生地回到了人间,原因就是因为林雪的存在,她是我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我要跟她结婚,我要跟她一起生活,我们的美好未来还在等着我们,所以我要坚持下去。可现在,希望越来越渺茫,我们的人都已经撤出了镇子,眼下能看到的身影都是日军的伞兵。可林雪还是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我的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嘶哑。绝望似乎已经战胜了希望,控制着我的意识。我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重得让我每一次抬腿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窜上我的身体,让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我咬破了嘴唇,继续前进着,那怕还有一丝的希望,我都要继续寻找。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她死了,我就在这里和日本人同归于尽。
“润平!润平!”一个声音从一处破屋里传来,尽管它很微弱,但是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冲进了那间屋子,黑暗中一个柔弱的身影靠在角落里,显得恐惧和无助。我的眼前一阵眩晕,心头像是注入一道甘甜的泉水一样让我畅快无比,我找到她了,林雪还活着。
我蹲在她的面前,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说:“你。。。。。你没受伤吧?”
林雪摇摇头,泪水挂在她的惨白的脸上,她说:“没有。”
我的心跳恢复了正常,意识恢复了清醒,我不再乱想,现在我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我掏出自己的手枪,塞到她的手里,目光炯炯地看着林雪说:“别害怕,有我在,我带你出去。”
我和林雪一前一后地跑出那间屋子,她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们向部队靠拢。我的脸上一直带着顽皮的微笑,尽管那是装得,我不想让林雪害怕,我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她,这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而是我精心布置的一个游戏,让她忘记四处横飞的子弹和面目狰狞的日军,让她摆脱死亡的恐惧。四周的日军看见我们两个,一边叫喊一边向我们射击。我掩护着林雪让她先走,保卫我心爱的人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勇气,我倚在废墟中射击,一枪一个,弹无虚发。日军机枪射出的子弹在我四周飞旋,我心如止水,没有一丝的慌乱。带着林雪跑过混乱的街道;在房屋里躲过日军队伍的搜剿;拉着她窜上屋脊,跳下围墙;每一次目光的相对,我都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甚至还会有些轻薄地摸一下她的脸蛋。林雪不再害怕,目光也变得坚定。她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把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送到我的身体里。
终于,我听到了我们“七九”步枪发出的“嘣嘣”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再喊:“阿毛,带你的人,去把当家的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老子崩了你。”那时麻杆的吼叫。
我在一堵断墙后喊:“麻杆,我在这里!过来。”
一群黑影穿过街道,冲到了断墙后,麻杆惊喜地问:“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们了。”
我点上一支烟,笑道:“我把你们嫂子带出来了。”
麻杆他们这才看到我身边的人是林雪,麻杆裂开大嘴笑着说:“嫂子没事就好,那我们就没白来,管那娘的那些长官是死是活,嫂子安全就好!全连掩护!往镇在外边撤。”
我们撤出镇子时,51师的援军也赶到了,我把林雪交给了赵老头,让一个班的战士保护,我带着剩下的弟兄第二次冲进了镇子里,把这伙日军伞兵赶出了黄花镇。
天色已经微明,我们结束战斗离开了黄花镇,我没有把林雪送回师部,因为我们74军已经被团团包围,那里都很危险,只有林雪在我身边,我用我的命去保护她,我才觉得安心、踏实。
回到我们在麻林的阵地,我把林雪安排在了后防的一个掩体里,我让赵老头少了一桶热水。我提着这桶水走进掩体,借着煤油灯的亮光,看着林雪有些脏了的脸庞说:“你先洗洗吧,一会我让赵老头给你做点吃的。”
林雪看着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蹲在她面前拢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说:“哭什么,现在咱们安全了,有我呢!我保护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