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14师团第28旅团长酒井隆少将指挥的酒井支队从河南新乡坐火车到达黄河南岸的山东济宁。
5月11日,酒井支队占领菏泽东北的郓城。骑兵联队向师团主力预定渡河地区靠拢,以配合师团主力渡河。支队主力则南下金乡后向西,向河南兰封以东的内黄挺进。同日,原定于次日渡过黄河的日军第14师团得知我方已从兰封北上,决定立即渡河。12日凌晨,14师团主力在濮阳以南渡过黄河。
12日,蒋委员长偕军令部次长林蔚、厅长刘斐,由武昌直飞第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郑州。三战区前敌总司令薛岳也从受命皖南急来,指挥以商丘为中心集结的第8、74、64等军,保障徐州大军西撤的后路。
此时,徐州会战已经接近尾声,各路大军都在有计划地撤出两淮地区,而我们沿黄河两岸的的一系列战役为的就是巩固徐州以北地区的稳定,确保友军撤退,并歼灭气焰嚣张的14师团。
兰封地区已经集结了8、27、64、71、我们74军,一共5个军和61、106师等战区直辖部队,胡宗南的第1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以商丘为中心的地面上来回转圈圈,刚拿到手的阵地,马上就撤出,又让给了日本人。我不知道统帅部的那帮官老爷到底在干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日军14师团抢占黄河渡口为的是西进占领开封,可是军事委员会那帮官僚还固执的认为日军的进攻方向在兰封。
我们和友军一直在陇海路沿线追击着小股日军牵制部队,而14师团主力在强大机动力的保障下大范围迂回西进,大踏步向开封前进。
5月下旬,我们到达了兰封以东地区和64、71军夹击留守兰封地区的14师团的右纵队。
几天来,日军的防线是被我们一点点啃下来的,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24日上午,我们团的一次冲锋就拿下了日军一块阵地。
我坐在战壕里一阵阵地出冷汗,我的手在身上四处乱摸,我在找着香烟。刚才的战斗我再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一颗手榴弹在我附近爆炸,幸好身边的一个新兵替我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和伤害,我只受了点轻伤,可那个新兵却尸骨无存了。
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烟,我直起身子四下张望着,看谁能给我只烟抽。我的脑袋还在不停的疼,血断断续续地往下躺,我摘下钢盔,用袖子摸了一把,继续找人。
张秀来到我身边,说:“那受伤了?”
我说:“有烟吗?”
张秀掏出自己的烟扔给我,然后就开始帮我检查。
我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支,大口地吸着,像个大烟鬼一样贪婪。
张秀最近一直很阔气,背包里各种药品俱全。他看看我额角的伤口说:“没事,就擦破点皮。忍着点儿!”
说着他用镊子把嵌在伤口里的碎弹片夹出,我浑身一个机灵,嘴里一阵吸溜。
“好了!”张秀给我糊上药,绑好绷带后说:“咱们到底在这干什么呢?东打一枪,西打一炮的。”
我抽了半支烟,心里平静了许多说:“这样好啊,总比摆在14师团正面让人家拿坦克碾我们强。”
张秀说:“徐州又败了,武汉我看也悬了。早晚丢!”
我说:“听天由命吧!咱们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上边的这帮王八蛋在这里瞎指挥。放着黄河渡口不拿,在这里跟日军的牵制部队浪费弹药浪费人。”
张秀也点上一支烟说:“随便,打光了算,死了就死了,不死老子投降当顺民了。”
我抬头看着天说:“日本人为了这一仗,准备了将近一百年,这一百年我们都作了些什么啊。”
张秀把钢盔扣到我脑袋上说:“想那么多没用!先想想明天能不能吃着饭吧。”
我无力地笑了笑,看着张秀走远了。
我拉开枪栓,里边最后一个空弹壳跳了出来,我在子弹带里找了半天才摸出一排子弹,压上膛后,我也站了起来,朝那边的赵老头走去。
赵老头在一个塌了半截的掩体里正在生火,他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外边打的惊天动地,也不碍着他做饭,我们总能按时吃上饭。
我走进掩体,四处踅摸着弹药箱子,看到角落里堆着几箱,便走了上去,翻开最上边的一箱。
赵老头说:“我这都是机枪弹,步枪弹找老扁豆要去。”
我问:“吃什么啊?”
赵老头说:“昨天剩得馒头,待会给你们再熬点糊糊。”
我说:“凑合吃点完了,说不定一会日本人就回来了。”
赵老头说:“日本人不会回来了!他们根本没想守这里。你想想咱们什么时候一次就拿下过日本人的阵地?我在后边一袋烟还没抽完,前边就打完了。”
我说:“真的?”
赵老头说:“那可不真的。”
我说:“那我找地方睡觉去了。”
赵老头说:“去吧,一会吃饭叫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