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男子,就这么着被一小女子降服;看得出来那女子身怀武功!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微冷的夜风从窗外吹进!吹着褴褛的衣衫好像在提醒在嘲笑着唐寅!
这件事让从小顺风顺水的唐寅第一次赶到挫败感!
除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外,原来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一样的弱不禁风!
闷闷得往嘴里灌着酒,眼睛无神的注视着屋顶!
若此时弃笔习武,为时已晚!
今日之耻,永不敢忘;即使不能习武,也要拐骗一个高手来做保镖!
小娘皮,我记住你了,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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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唐寅离开了杭州朝着皖州方向进发,一路上提不起什么精神,黑子也耷拉个脑袋!一向嚣张得少年,此刻却默然无语,眉头紧锁!偶尔清醒,拔出长青剑乱舞一通,呼呼哈黑!
这日,行到芜湖,天色将晚,离芜湖县城还有十几里路。
唐寅寻思着找户人家住下,前行数里之后,终于见一个村子出现在远处!
“黑子,快些走喽;饿了!”唐寅拍拍驴脑袋!
村子不大,村西一条小河!十几户人家,几乎家家炊烟升起,户户点灯!
唯有最西靠河的一户人家,没有灯光,没有炊烟!模糊中一个孤单颤抖的身影坐在门前石阶之上轻轻抽泣。走进才知,那是一名老者,泪眼红肿,面目憔悴,砖青色衣衫上褴褛满是尘土,赤脚而坐,好不凄凉!户院大门之上残留着依旧鲜艳的红色“喜”字,看来这户人家应有喜事不久;但老者神态却如此悲伤,好生奇怪!
唐寅上前询问道,“这位大爷,您怎么了?何事伤心如此?”
老人抬头漠然看了唐寅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流泪。
唐寅愕然,不便问多;又说道,“老人家,小生游学路径此地,不知可否借宿一夜?”
老人还是默不做声。
唐寅也好奇起来,莫不是这老者耳朵有问题?!又或是真的遇到什么难事?
“老人家,我愿付留宿银钱。”
老者抬手拭泪,终于开口,“哎,小哥还是去别家投宿吧;小老儿家中不便入住。”
“老人家这是为何?”唐寅看出来了,这户人家肯定遇到难事了。
老人一听,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实不相瞒,家中前些日子才死了人。我可怜的妻儿!”说完嚎嚎大哭,捶地而泣。
“啊?!”看着鲜艳的“喜”字,听到老者所言;悲喜双重天?!
“老人家莫要伤心,快些起身来;”唐寅上前搀起老人,“地上夜寒,容易生病啊!”
“小哥莫要拉我,让小老儿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妻死,儿媳亡,唯有一子秋后处斩!小老儿在这世上还有何留恋?”老者伤心悲愤说道!
唐寅被老人一番话引得伤感起来,前世的唐寅不也是如此,亲人皆亡,生者痛苦一生!
邻里人家此时也出来劝解老人,围作一团。
“徐老啊,节哀啊。”
“莫哭坏了身子,徐老哥!”
“徐爷爷,莫要伤心了,小文也要哭了!”一个幼童眼眶含泪道。
“逝者已逝,生者默哀啊。”一个看似夫子的儒生劝道。
一群人左邻右里,帮着唐寅将老人送到屋中!老者哭累了,倒床睡去,不时的呓语着,“妻儿”“昏官”“凶手”……………….
一众乡亲看着老人凄惨模样,唏嘘不已!离去之时,才注意到唐寅。
“这位小哥,你是何人啊?莫不是徐老亲戚?”中年儒生问道,徐老一家悲惨,这少年面目也是一脸悲伤,可怜!
唐寅闻声,拱手道,“小生苏州人士,游学路经此地,想在贵宝地借宿一夜;看到徐老翁伤心,询问之下……..”
“哦,那小哥若是不嫌还是同我回去,我那里一人独居,有间空房。”
“多谢兄台。”
到了儒生家中,得知儒生姓刘,名棠,字子民;妻子早逝,无子也未续弦!屡试不中,家中贫寒无其他营生,便开设学堂糊口,维持生计继续考举!
“小生唐寅,多谢刘兄留宿。”唐寅感激道。
刘棠连忙摆手笑道,“原来是唐小兄,唐小兄年纪轻轻便已是有身份之人……..”等等,刘棠反应了过来,这唐寅刚才在徐老家中道明是苏州人士,莫不是?!
“啊!?苏州府唐寅唐伯虎?!”刘棠大声问道,一脸惊喜!
“不才正是!”
“哎呀,”刘棠喜极拍手道,“真是………幸会幸会!”
“刘兄客气,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徐老家中为何发生如此惨事?”
“唐小兄,请坐,听我慢慢道来。”刘棠这才清醒过来,叹道!
…………………………..
原来,这位徐老夫妇两人,膝下只有一子,年方十八。名原,字广平,徐原是个读书人,身份童生,数月家中有喜,却不想喜气未过祸事从天而降。
两个月前,老夫妇为儿子娶了亲。新娘子聪明贤慧,而且极有文采,是芜湖县中富绅之女,只可惜是妾生,才嫁于普通人家之中!徐老一家对其都很满意!
新婚之夜,洞房之时;新娘子知徐原正在攻读迎考,年少有为!便出了一个上联考他。这是个连环对:“点灯登阁各攻书”。新娘子开玩笑地说:“对不上下联,不准进洞房。”
那曾想,徐原心高气傲,平日自负文采非凡,书生气极重!一时没有对出来,一气之下连夜赶回芜湖县学,誓要破解此对!
第二天,新娘再见徐原依然愁眉不展,便问“相公为何唉声叹气?”
徐原答曰,“这不是没有对的上你的对子么。”
新娘纳闷道,“你昨天夜里不是对上了吗?”
徐原一愣,不解道,“我昨夜睡在学堂里,并没有回家,怎么会答出对联来呢?”
新娘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丈夫昨夜未归,那与我洞房之人又是何人?!顿然悔恨交加,被人钻了空子失去贞操,有何面目再面对丈夫,羞愤之余,悬梁自尽。
这下事情闹大了,出了命案;芜湖县衙派出衙役前来问案,将徐原带回县衙审问,想徐原一介书生,文文弱弱,抵不住糊涂官的严刑拷打,被逼供认,判了死刑,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老夫人徐氏听闻儿子被判秋后问斩,一病不起,整日念叨,精神失常,于某日徐老不注意,投河自尽!
徐老一家本来应和和美美,却不想婚事变祸事,弄得家破人亡!
…………….
刘棠唏嘘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唐寅听了这故事,不禁觉得蹊跷!那新娘也忒傻了吧?还聪明贤惠呢?难道连丈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就算洞房之夜,黑灯瞎火,看不清人面目身形,但这声音总不能认错吧?
再说徐原夫妻作对之事,又有何人知晓?新娘在洞房之中,肯定不会说道出去。那肯定是新郎传出去的,非至亲好友徐原估计也不会说出此等丢人之事!因为他是个读书人。
之后,那昏官之事,这官就是再糊涂,徐原新婚之妻是悬梁自尽,怪也怪不到徐原身上,徐原为何被判死刑?!其中有何内幕不得而知!
“唐小兄,唐小兄。”刘棠见唐寅直呆呆得看着前方,喊道!
“哦?!刘兄,小弟思量事情,怠慢了。”
“唐小兄也是性情中人啊,你等着,我去邻家借些吃食,好好招待唐小兄。”说着便要离去。
“别,刘兄折杀唐寅啊。”
“这哪行?!唐小兄名满江南,今日有幸见得真人,难能委屈了您。”
“要不这样,无需什么好菜,有两三样下酒之物就好;咱俩同去,刘兄也不宽裕不必破费;小弟做东,还有些事情询问徐老,想将徐老请来。”
“也是,怕是徐老一整天也未吃饭。不过这吃食还得我来做东,唐小兄远来是客!”
“子民兄,你这是在骂小弟喽?小弟不但住你的,还要吃你的,这作何书生?!不如当地痞无赖。子民兄,莫要推辞;否则小弟这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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