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秘书长也在这里啊,我来的有些冒昧了。”樊品高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冒昧,可丝毫没有半点冒昧的意思。
郑伟走进来替樊品高沏好了茶,闻到茶香,樊品高端起来细细的品了品:“好茶,这是最顶尖的极品大红袍了,我还是去年回京的时候,有幸在首长家里喝过一次。”
穆国兴笑了笑:“我这里还有点存货,走的时候,你们一人带上一盒,我这个茶也是八号首长给的。”
简单的一句话,大家都表明了对方的意思。穆国兴要讲的是他不仅得到了三号和九号首长的支持,就是八号首长对他也是很欣赏的。否则的话,九号首长那么大的领导,是不可能送茶给他的。
坐在一边微笑不语的孙廷国,也听出了两人话里的意思,虽然他知道穆国兴绝对不会在江南孤军奋战,但没想到这个学者型的宣传部长居然就是他的同盟军。
“穆书记,这一段时间风向起了变化,过几天厅局级干部学习班要开班了,您是否能去和大家见见面啊?”
穆国兴明白,樊品高担心倒时镇不住场,是想请他这个省委书记去压压阵。厅局级干部学习班开课,省委书记到场讲讲话,参加一下开班仪式也是应该的。穆国兴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他也一直想见见钱丰新的这些御林军到底是一些什么人物,与其一个个的把他们叫来汇报工作,倒不如在一起见见面。
穆国兴也绝对相信,即便是有些人不愿意来参加这个学习班,也能够猜到省委组织的这个学习班是什么意思,尽管心里不痛快,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不来的。省委作出的决定,党校下达的通知,如果不来学校,那就是不服从省委的领导,这顶大帽子可是任何人也戴不起来的。
“我已经让秘书替我准备讲话稿了,这个开班仪式我是要参加的,不仅要参加这个开班仪式,我还要参加晚上的宴会。我倒要看看这些御林军究竟有什么能耐,跟着钱丰新把江南搞成这个样子。”
孙廷国笑了:“穆书记明天去参加他们的开班仪式,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历史上的典故。”
“什么典故?可不能瞎说啊,这可是正常的工作,大家都是同志关系嘛。”
其实孙廷国想说的是什么典故,穆国兴和樊品高心里也都很清楚。虽然孙廷国举的这个典故并不一定恰当,确实能让樊品高用过这件小事,看出孙廷国与穆国兴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单纯的上下级那么简单。
罗妙像往常一样,端着两碗汤走了进来,看到樊品高也在这里,微微一怔,旋即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范部长也在这里啊?我再去盛一碗来。”
穆国兴看了一眼罗妙:“有用汤来招待客人的吗?今天晚上我也没有吃好,你告诉一下大师傅,搞几个小菜,再拿两瓶酒来,我们三人在一起宵夜。”
罗妙答应了一声,端着那两碗汤出去了。樊品高说道:“穆书记,你这个生活秘书还是很有点眼力劲的。”
穆国兴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我了解过了,大学毕业后还是受了不少磨难的。“樊品高扫了一眼孙廷国,话里有话的说道:“我对罗妙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听说是机关服务中心林柯怡的一个远房亲戚。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进了省委,在钱丰新家里当了一阵子的服务员。后来钱丰新调走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把她‘弄’到你这里来了。““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早就赶她走了。毕竟要给人家留一条路子走嘛,今后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现了。“孙廷国本来想正式上班之后,就把这个罗妙给‘弄’走,现在听到穆国兴话里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想了想也就明白了,穆国兴此时留着罗妙在这里,可能还另有用处。
“穆书记的指示很对,是要给他们留一条出路,有时候不利因素也可以化为有利因素。”
听到孙廷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穆国兴笑了。虽然以前和孙廷国是上下级的关系,但那个时候穆国兴是金山市的市长,孙廷国只是青田县的一个小县长,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交’谈的时间也并不多,看到孙廷国这么快就领会了自己的心思,穆国兴也暗暗感到,要孙廷国来江南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三个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让他们都明白了一个事实,穆国兴虽然通过这次的全委会站稳了脚跟,但他身边现在还是荆棘丛丛,一刻也不能放松。
在这一次的斗争中,穆国兴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但是,今后的斗争还会这么一帆风顺吗?虽然孙廷国现在还不很清楚江南的形势,但是他从穆国兴刚才的情况介绍中也多少知道了一点,穆国兴现在面临的压力还很大,既然三个人现在结成了一个统一的阵线,面对着这些压力,就要三个人一起来承担。
六七个简单的小菜,两瓶三十年的茅台,三位省委常委坐在饭桌前,没有过多的客气,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劝酒,各吃各的,各喝各的,好像是在聊家常似的。
罗妙走起路来就像是一只猫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每次都是悄悄的出现,放下菜碟转身就离开,一刻也不多停留,不过孙廷国倒是能够看得出来,在她那看似漠不关心的神态下面,还是很注意他们三个人的谈话的。
“今天我注意到了,到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人也多起来了。”樊品高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说道:“张家白向你汇报完工作,还到我办公室里坐了一下。”
穆国兴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樊品高,他知道张家白去樊品高的办公室绝对不是坐一下那么简单了。
“他对我讲,穆书记已经做出了指示,要对以前遗留下来的一些案子进行重新的调查,这其中就包括了原电视台那个‘女’记者的案子,问我这个案子是不是也要进行重新调查?”
提起这个案子穆国兴倒是听张家白讲过。江南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以前是东港电视台的人,是靠着柏良云的推荐才到了省电视台。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自己的宿舍里离奇的死亡了。留下了一封遗书,牵扯到了东港市的几个干部,公安厅在认定是自杀之后,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省纪委。
钱丰新以查无实据为名,就把这个案子给压了下来,由于死的人是电视台的一个记者,所以造成的影响也很大,江南省的群众说什么的也有。
张家白去找樊品高谈这个案子,表面上是因为这个‘女’记者是宣传口的人,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他想通过樊品高探听一下穆国兴的意思,究竟是真的想把这个案子重新调查,还是随便的说上那么一句。
“品高同志,你对这件事情有一个什么态度。”
樊品高想了一下说道:“那个‘女’记者死了之后,电视台台长也来向我汇报过她的情况,说这个‘女’记者生活作风极不严肃,同时和东港市几个官员有两‘性’关系,不及如此还与几个大的地产商关系密切,她开的那辆宝马车,就是一个从京城来的地产商送给她的。公安机关也从她的‘私’人账户上发现了五百多万元的存款,这显然与她的实际收入是不相符的。”
本书来自/37/37388/indx.ht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