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十余丈的城墙多处破败,城墙的箭垛也大部分被巨石的投掷砸得快跟城墙顶道平齐,外墙面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整个城墙居然呈现一片暗红色。墙头上是劳累不堪的民夫勉强支撑着抢修城墙工地,不时有疲惫的民工从城墙走道运送着大石头和大木头上来,再劳累也要拼命啊,要不城破了谁都没命!
城墙上面除了几个眼睛布满红丝监视城外动静的士兵没有闭眼以外,其余的士兵却是靠着没有被砸坏的箭垛眯着眼睛或者干脆躺在过道上面睡觉,满脸的油烟灰烬和血污也没有闲暇去清理,洗脸的工夫拿来睡觉多好,谁知道黄巾的下一次进攻会在什么时候,会有多猛烈?尽管如此,寿张城却巍然矗立在城外黄巾大营的前面,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城外,密密麻麻的黄巾营帐依山而建,显示出黄巾军中也有熟读兵法之人。从立营扎寨来看,依高地,据水源,深得兵法精要。
山高数百米,虽然不是特别雄伟,但是,足可以把整个寿张城一览无遗了。
山顶是一片草地,疏疏落落的点缀着几株小灌木丛,不远处有一棵大松树,很突兀的孤零零的屹立在山顶,郁郁葱葱,犹如一把巨大的伞撑在山顶,树荫处,几名黄衣人正在观望寿张城。远远的有十余名士兵扼守住山路。
“再过三天,此城必破!”一名虬须大汉看了寿张半响,转过头来看着其他四个大汉,很肯定的说。
“哦?不知道周仓你如何得的结论?”虬须大汉身后一名瘦脸汉子很谦虚的求教。
“呃,卞喜,你也知道的,管亥大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三天一定要攻破此城,要么城破,要么我们几个头破。你知道的,我跟我的头有很深厚的感情,所以这三天寿张一定要破。”周仓的分析好象也有那么点道理。
“恩,此话大有道理!”旁边一个黄脸汉子面露微笑,点头赞同。
“裴元绍,你少来凑热闹!你想拍你上司的马屁是不是?”卞喜很不爽的质问黄脸汉子,“你说说看,他这几句话,有个什么道理?”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天生性格内向,恩,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免舔(腼腆)!意思就是说我看到别人害羞到舌头都不敢伸出来舔下嘴唇。所以我一直少说话,多念书。以前官兵不是嘲笑我们,说什么‘黄巾不可怕,因为黄巾没文化’么?现在我有文化了,看他们怕不怕?”裴元绍看了看卞喜有点变绿的脸,呵呵一笑,“哦,有点跑题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前几天学到一个成语,叫做头头是道,知道什么意思不?头头,就是我们的将军管亥,或者我的上司周仓,他们都是我的头头,头头说的话,无论什么场所都是有道理的,这个就叫头头是道。”
“好了,别胡扯了!周仓的推测没有错!”旁边一个白面微须的汉子插上一句。
“杜远,你看出什么来了?”周仓等人面容一整,因为杜远是他们五个人当中比较有策略的,这次上山来主要是听杜远的意见来着,他们四个人只是保护而已,说到保护,其实也多心了。现在寿张城鸟都飞不出来一只,还能派人来偷袭不成?更何况,山下还有大军驻扎呢。
“现在寿张城里面,粮食和饮水都不缺乏,他们最缺的是兵员,跟我们耗了八天了,我们损失了两万余人,按照攻城四个换一个来算,他们也最少损失了五千余人,本来寿张的兵力是三千,加上刘岱增援过来的一万兵力,现在剩下的可战的官兵最多只有八千余人,而且都是久战过后的疲劳兵,而我们,军力鼎盛,还有四十六万大军可以出战!”杜远从城中兵力的部署以及换勤推断出来寿张的剩余兵力。
“呃,我们不是号称百万吗?怎么一下子少了一半了?”远处一名士兵甲悄声问旁边的士兵乙。
“公告而已,公告你都信?你读书读傻了吧?”士兵乙不屑的咧咧嘴。
“为什么管老大不把全部兵力都派上去攻城啊?就给我们六万的兵力,要是增加十万兵将,今天晚上我就拿下寿张!”旁边一个一直没有吭声的中年人问道。
“廖化,你已经射杀了刘岱了,还怕功劳不够啊?”周仓和裴元绍同时鄙视。
“哈哈,那是意外,意外!”廖化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刺史耶,战后分起功劳来起码也值三五十个美女,七八百两金子吧!
“所以说,你们永远是小弟,不能做大哥,现在鲍信的军队和曹操的军队随时可能出现,我们的目标可不是眼前这么一个小城寿张,而是整个兖州,我敢肯定管亥将军对前来支援的官兵有着重重一击!不过,听说鲍信和曹操都是很老辣的大将,特别是曹操,文韬武略,本身就是一个军事大家兼任武林高手,手下猛将如云,还个个都能文能武,不象你们这群猪头!管将军这次恐怕有点难度啊!”杜远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一个消息,我可是要提醒你们下,据我的线人报告,官兵中有一个高手,叫毛笔,内力高深莫测,已经前来刺杀我们!线报称,兖州黄巾的溃败就是此人一手造成。”
“哦?有什么特征?以后我们见到跑远一点!他是高手嘛,内力还高深莫测,打不过就跑不算丢脸!”裴元绍很是在意的问道。
“恩,一个光头,一身肥肉,一脸猥琐,这是主观特征,客观的特征嘛,一个拇指粗的金项链,两条小指头粗的金手链,腰带上面三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恩,背一把重达两百七十三斤的菜刀,刀鞘也是黄金所做。”杜远很仔细的背诵着。
“比我还没品位,真俗!”周仓得意的笑,随即又疑惑的问,“拳头大的夜明珠?有那么大个的吗?”
“有!真的,不信你看!”松树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充满自豪。
“看看!看看!”周仓没有反映过来,兀自不信的喊。
“BIU”的一声,从松树的树叶深处射出一道人影,落在五人中间。一个光头,一身肥肉,一脸猥琐。手一挥,手链金光闪闪,头一抬,项链熠熠生辉,腰一挺,三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更是眩目夺魂。不是毛笔还有谁?
“你就是毛笔?”五个人终于明白过来,“呛呛呛”抽出各自的武器,杜远和周仓、卞喜都是一把单刀,廖化抽出一把很短的匕首,裴元绍则用一把钩。
远处十多名士兵也慌忙围了过来,其中一名士兵掏出一个铜号,呜呜的吹。
“别激动,别激动!大家和谐点,那位兄弟,别没事吹喇叭玩嘛,要吹也不是你吹呢。要你别吹,听见没?靠,不给面子?找死啊!”毛笔反手拿出菜刀,取下刀鞘就把刀鞘砸了过去,“蓬”的一声,那吹号的士兵顿时委靡在地,头上鲜血直冒,眼见是活不成了。
“我在这潜伏了两天多了,快三十个时辰啊!又冷又饿这都没关系,主要是我好寂寞啊,先聊会行不?”毛笔卖弄的耍了几下菜刀,然后跟周仓等人商量。
这个地点是于禁告诉他的,刘岱被廖化射杀以后,于禁就是寿张城防战的最高长官了。本来嘛,一个侍卫是没这个级别的,可是比他级别高的武官都在攻城战中光荣了,而其他文官在刘岱被射杀以后再也没有胆子上城墙了,一个个胸膛拍的咣咣响,说什么城中的后勤我们一定井井有条云云。于禁毕竟跟随鲍信多年,兵法也知道个一二三,就当上了指挥官。当毛笔找到他,问有没有适合刺杀的地方时,于禁想了想,指着黄巾大营靠着的山峰,说了一句,我要是对方的长官,肯定会去山顶观望城中兵力情况。对于一个高手来说,绕过对方的哨探,潜伏在山顶并不算很难。于是,毛笔就潜伏了两天,果然等到了一群人来山顶。
“聊你吗比,要打就打,别罗嗦!”周仓还是比较狠的,当先冲了上来,扬手一刀罩着毛笔的头劈了下来,其他四人对望一眼,立刻配合周仓发起攻击,杜远身子一斜,长刀反撩,从毛笔的裤裆中间撩了上去,廖化双脚一蹬,手持匕首竟然和身扑上,手中匕首寒光闪闪,从侧面捅向毛笔的右肋。卞喜和裴元绍都是在毛笔的后方,卞喜身子一沉,手中单刀朝毛笔的双脚削去,而裴元绍则把钩一挺,直接戳向毛笔的背。
这样一来,上面有周仓的刀,右有廖化的匕首,后有裴元绍的钩,下有卞喜的刀,恩,还有一把从前面撩向毛笔弟弟的刀。一个完美的攻击随着周仓的刀劈下开始就形成,果然都是混迹战场多年的老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