腭裂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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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磕磕绊绊地走过机场候机楼灯光辉煌的大厅,顺利地买到机票。

    透过玻璃幕墙,机场外面灰??的。王冼突然意识到他一直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扩音器里女声播报着航班迅息。他终于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机票,目的地是自己的老家,但这次跟以往一家三口齐乐融融地去合肥完全不同,莫名的恐惧如影随形,死神正在那个他十多年前偶然去过一次的偏僻小镇上等着他。

    他突然想退票立刻回公司帮心蓝处理事务,或者就去车间干活。

    “死就死了吧。”他对自己说。

    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只不过是姚窈犯癫痫时神经错乱而已,连她的男朋友也跟着发疯。咦,李可呢?

    李可正朝旁边的快餐店雄赳赳地走去,这家伙根本无所谓嘛,还有胃口吃饭。当然,要死的又不是他。

    他会不会是配合精神有问题的女友在演戏,帮助治疗?我们对疯子有时不得不迁就。

    但,千希死了,乔达民死了,这是事实啊。

    王冼看一眼手表,他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时间了,而且对面墙上就挂着巨大的石英钟。

    机场到处都是人,有的拖着行李急匆匆地走,有的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他忽觉得自己很孤独,好象透过这层喧闹在一个沉静的地方面对自己。人群模糊了,声音模糊了,灯光也模糊了,突然一股阴森森的诡异气息弥漫开来,后背上像是有许多小虫在爬,洁净的地面慢慢出现一张晦暗的鬼脸。

    他“呃”地叫了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

    “对不起。”撞他的行人回头说。

    王冼怔怔地看着那人,心怦怦的跳。一切又都恢复了,人群,声音,灯光。他转过头,李可正在快餐店里向他招手。

    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买了两片比萨,王冼不小心被上面的热芝士烫了嘴唇。

    他很希望李可能说点什么,但李可只顾吃东西,把三角形的比萨拎起来,仰起头来咬,然后??地喝饮料。吃完了就溜达到那些店铺前东看西瞧。

    从现在开始,他只有依赖这个人了吗?

    王冼一人走到登机口前的塑料椅子上坐下,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把手都抓痛了。

    这时,扩音器通知登机。

    他们坐在有些昏黑的舱内,还有很多空位。仔细听能听见雨点击打飞机外壳的声音。

    飞机起飞的时候,李可睡着了。

    一个梦没有做完飞机就降落在合肥机场。

    出了机场他们又钻进一辆出租车,赶往长途汽车站。

    加上途中转车,他们需要连续坐12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白果镇。

    在长途汽车站又消耗掉1小时26分。

    王冼买了一大袋食物,发车后,他拿出一包花生米和两听青岛啤酒,打开一听递给李可。

    “到了白果镇我们具体做什么呀?”他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李可平静地说,“这方面我没有经验。”

    “啊……”

    李可喝一口啤酒,咂咂嘴,假装陷入沉思。

    “我想有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变成孤魂野鬼,积聚的怨气最后形成一股强烈的意念,干扰活着的人,给他们暗示、提醒、警告或是报复,无非是想揭开不白之冤以祈求一种关爱和安抚而得以解脱。”

    “也就是把他的死亡真相公诸于世??”

    “这是一方面。还要找到他的遗骨,把他供奉起来,不再做孤魂野鬼。”

    “我知道了,”王冼靠在椅子上,望着车顶说,“把他的遗骨挖出来交给他的亲人,并给他们适当的补偿,然后我就投案自首,这样对我的良心何尝不是种解脱。”

    李可偏头看着他,嘎嘣嘎嘣的嚼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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