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漆黑、温热的夜。
一路上,不时有车从旁边驰过,红色的尾灯渐渐远去,雪亮的头灯渐渐逼近。然后,他们无声地驶过一个无声的小城镇。
李可在椅子里改变坐姿,轻声建议姚窈解释一下她刚才的话。
但姚窈深思熟虑,有自己的叙事逻辑,毕竟事件太过久远,太过复杂,太过离奇。她只是预感,只是推测,但她心里清楚它来了,它还是来了……
“史春福曾是千希的小叔子,但过去好几年了,我想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的联系。千希对她这个小叔子没好感,当初史春福看上我,要千希作媒,但她这个做嫂子的就是不帮这个忙。”姚窈没理睬李可,接着前面的话说。
“她对你倒是挺负责的。”李可认为姚窈连夜去青岛出差,拉上自己是为了排遣路上的寂寞。
“当然,我们是好姐妹。”
“我是说她对你成为不折不扣的剩女要负责。”
“你别打岔!”
“你不应该做电台主持人,而应该去当警察――你别瞪我,小心看前方!”
“我刚才说哪儿了?”
“千希没给你们拉皮条。”
“你嘴巴没德!”
“你到底要说什么嘛!”
“史春福在安徽,千希在深圳,两人相距甚远,但他们的死因却相同。我在网上搜索有关史春福的报道,虽然对他的死因没有确切的说法,但从死亡症状初步断定为心肌梗塞,似乎死前受到过强烈的刺激。”
“巧合,就这么简单。”
“他的上腭也被凶器打开了。”
“像开膛手杰克一样,出现一个‘腭裂杀手’,很酷。”
“史春福死前同样收到奇怪的信息。”
“是谁给他发信息?”
“你怎么不问我信息是什么内容?”
“噢,信息是什么内容?”
“信息说住在他对面房子里的女人其实是女鬼。根据警察的调查,是有个姓秦的女性住在对面房子里,无锡人,独自到白果镇旅游。不过,她在史春福死前的那天上午就离开了白果镇。”
“千希收到的短信也一定很荒诞。”
“你说的不错。短信里说王江笙是个变态杀人狂,并且列举了他连续几年作案多起,死者都是有名有姓的。王江笙差不多算是个公众人物,他的简历再清楚不过了,九几年他基本上都在国外。”
“发这些虚假的信息有什么目的?就为了吓唬人?”
“也不能说虚假,信息里提到的死者确有其人,的确在不同年份里被人所杀。其中有三件案子告破,凶手并非同一人。”
“我经常收到一些类似诅咒的邮件,要求必须转发多少人,不然就有厄运降临。当然,我不信这些,不过有些邮件确实恶毒,让你很为难。我想,发这种短信是否也包含着某种诅咒呢?但它们的内容不同,如果要传播至少内容统一才是。”
“或许这种诅咒不在字面上,而是一种神秘的能量自行编辑文字以信号的方式流传?”
“这也太灵异了吧?”
“这正是我试图让你相信的。因为发给千希最后十几条短信全部重复着一句话。”
“什么话?”李可慢慢地坐直了,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们1992年的夏天干了什么?”姚窈突然换了声调,一字一顿地说,活像灵魂附体。
“这句话……什么意思?”李可盯着她问。
就在这时,小车经过一个弯道,前方阴森森出现一辆巨大的卡车,擦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听见它发出痉挛的喇叭尖叫。他们在车内感觉一阵颤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