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彪看着远处山头问金星光:“老哥,咱们现在是在哪个位置。”
金星光看着周围的山头,摇着头:“这个地方以前没有来过,我也不清楚咱们的具体位置。”屠彪转过头问钟文生:“老钟,几点了。”钟文生看着表:“凌晨6点。”屠彪又问金星光:“老哥,你估摸着咱们走了多远了?”金星光皱着眉头:“我估摸着应该走了120里地路了,这一带的山头没来过,不能大概算出离兄弟里还有多远。”
钟文生把地图铺展开了,屠彪指着地图上标记的兄弟里:“这是兄弟里,咱们现在是在那个位置呢?”
金星光点着一处标记着山的位置:“咱们应该是处在这个位置。”
钟文生目测着地图上的距离:“从地图上看,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兄弟里还有80多里地,可是实际距离是远不止80里,看来咱们得快马加鞭了。”
屠彪看着坐在雪地上一脸疲惫的战士,脸上现出担忧:“现在是凌晨6点,到总攻打响前,还有十二个钟,路程是少了,可是战士们也跑累了,我怕在一天的时间里,战士们不能跑完剩下的这段路。”
钟文生道:“累了也要跑,摸黑了一个夜晚,都跑了120多里路,难道白天还跑不完剩下的80里路吗?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也要跑完这段路,跑完这段路就是胜利。”
曹仲春脱下脚上的棉鞋,露出一双臭烘烘的脚,脚趾头都露出袜子了。坐在旁边几个吃着干粮的急忙挪着身子移开了。
孟夏看着曹仲春的脚,皱着眉头:“蛮子,你他妈的脚怎么这么臭。”曹仲春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俺的脚是汗脚,一跑就出汗,出汗了就发臭,俺娘都习惯了。”
曾学海嚼着嘴里的食物:“你以为我们是你妈?拿着一双臭脚在我们面前晃荡。”曹仲春道:“你是俺妈?等你的下身物件被伪军的子弹打穿了,再做女人吧。”
曾学海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去你的。”
曹仲春脱去袜子,发现脚掌上起了几个水泡。他抽出腰间的刺刀,准备把水泡割破了,引出里面的血水。颜筱梅走过来,掏出手术刀,要给曹仲春引流脚掌上的血泡。
曹仲春缩着脚压在屁股底下,支吾着推辞道:“颜医生,还是俺自己来好了,俺怕弄脏了你的双手。”颜筱梅温和地说:“不怕,我是一个卫生员,给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是我的责任,就是再脏再累也不怕。”
曹仲春还是不肯伸出脚,他怕一伸出那双臭烘烘的脚,就损坏了在颜筱梅心中的形象。
倒是丘大为爽快,脱了棉鞋,对颜筱梅说:“颜医生,俺的脚起血泡了,你给俺把血泡挑了。”
颜筱梅自然地笑着:“好。”她从药箱里掏出一包药递给曹仲春:“仲春同志,把血泡里面的血引流出来后,就擦上着药,伤口就不痛了。”
曹仲春接过药点着头:“谢谢你!”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丘大为一眼。丘大为也不看他,坐在地上靠着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颜筱梅给他把血泡里血水引流出来,然后再敷上药水。其他的战士也纷纷脱下鞋子,把脚板上的血泡弄破,再擦上消炎药。
曹仲春看见丘大为一脸平静的样子,坐不住了,也不刺破血泡,走道丘大为身边,一把抓住丘大为另一只脚板。丘大为一脸惊慌:“蛮子,你要干啥子?”
“给你把水泡里的水弄出来。”
也不管丘大为同不同意,曹仲春手中的刀尖已抵在丘大为脚板上的水泡。丘大为想大叫。曹仲春瞪着眼睛道:“你敢叫,把伪军引来了,你可担当不起。”丘大为张开的嘴又合拢了,一脸委屈:“颜医生,你看蛮子不懂医术,强治强医的,没事也被他弄出事来。”
颜筱梅忍住笑:“大为,你放心好了,刺破血泡不碍事。”孟夏和其他几个人凑着热闹:“哎呀,地主做病人,蛮子做医生了。”
张晓夏也坐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脱了鞋子,轻轻按摩着起水泡的脚掌。曾学海走过来,关切地问:“张记者,脚丫子疼不?”张晓夏摇着头,苦笑着。
屠彪和钟文生坐在一起,吃着冷冰冰的白面馍馍,看见曹仲春和丘大为鼓捣着,旁边的战士又在小声嬉笑着,知道了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屠彪哼笑着:“这帮兔崽子,见了漂亮的女同志一个个比猴子还活跃。”
钟文生感叹地说:“战士们年轻,比我们有朝气有活力啊。”
休息了半个小时,战士们都恢复了大半体力。
屠彪见他们气不喘脸不红了,就站起来:“休息够了吧,屁股也坐肿了,气也不喘了,该上路了。”
战士们捡起身边的步枪,排成一列走出树林,踏上蜿蜒曲折积雪盈尺的山路。大路是不敢走了,伪军警戒性高,侦查得严,时刻提防着我军会渗入他们的阵地,再加上天空中的敌机不时呼啸而过,大路是没法走了,整个白天都是走山路,翻山越岭。
走山路也是险象环生,强行军途中就遇见好几队巡逻的伪军,但都被机智的小金应付过去。就这样,一个连队100号人在整个白天不休息,连续行军100多里路, 颜筱梅和张晓夏几乎是被战士们架着行军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