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和孟冬正紧紧靠在一起取暖。孟夏见鬼子的机枪不停扫射着,指着鬼子的机枪火力点说:“小冬,把鬼子的机枪手敲了。”
孟冬看着对面一片模糊的H营阵地:“哥,看不见。”
“等会儿,鬼子打照明弹的时候再下手。”
“嗯。”孟冬端着毛瑟步枪瞄准H营阵地的机枪阵地,等待着鬼子打照明弹。
膨!一发照明弹升上天空,孟冬立刻抓住打照明弹照亮夜空的瞬间,瞄准暴露的鬼子机枪手,把一颗子弹送出膛。只听到H营机枪阵地发出一声闷哼,机枪手的胸腔被打穿了,机枪的声音戛然而止,但立刻有副射手补上去。
砰!就在孟冬射出一发毛瑟毫米尖弹一秒钟后,一发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也从H营阵地高速旋转着飞过来,瞬间打爆了正把着机枪射击的班副万达明的头。
弹药手吴桐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班副,班 ……”吴桐的第二句班长还没有说出口,被一发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击中胸膛,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接着又有一发子弹击中另一个机枪射手。在短短的五秒钟的时间,新一连的三个机枪手就被连续射杀。
丘大为扑在万达明和吴桐身上哭喊着:“班副,吴桐。”一班的其他战士默默地看着死去的战友,眼睛都湿了,无声哭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孟冬哽咽着说:“哥,班副和吴桐牺牲了。”
孟夏知道H营阵地隐藏着狙击手,压低声音下令:“不要开枪,不要暴露自己,敌人有狙击手,隐蔽!”
丘大为把住机枪准备射击,给班副报仇,听到孟夏的命令后,立刻趴在土坎下面,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对面的H营阵地,想看清楚鬼子狙击手的藏身位置。
噗嗤,一发照明弹发射升空,把整个大地照得如白昼一般耀眼。砰,H营阵地一角亮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后,旁边就传来子弹穿透肉体的哧溜声。孟冬附近的二班的机枪手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倒在地上。孟冬看着倒在雪地上的战友,额头上的子弹洞正向外汩汩冒着鲜血,一种无边恐惧传遍全身。
孟夏一双锐利的双眼在H营阵地上搜索着,手上握着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揪出鬼子狙击手,将其击毙,不然,还会有更多的战士死在他的枪口下。
这名隐藏在H营中的狙击手就是哨兵弗兰克,他现在就躲在环形阵地一角寻找*军有价值的目标来狙杀。
屠彪趁照明弹熄灭的空档,悄悄摸到迫击炮手身边,对迫击炮排排长徐正说:“小徐,有没有把握一发炮弹把敌人的狙击手干掉?”
徐正皱了皱眉头,看着在照明弹的余光下一片朦胧的H营阵地,底气不足地说:“连长,我不能确定鬼子狙击手的位置,随便打炮只会暴露自己啦。”
“那等鬼子狙击手开火了,你再开炮,争取一炮干掉他,留着他的狗命会有更多的战士牺牲。”
徐正点点头:“连长,保证完成任务。”
一发照明弹高高挂在夜空,发出耀眼刺目的亮光。一个战士趴在土坎后面,刚刚露出半个头颅,就被打爆了头。孟夏和孟冬,还有徐正,屠彪借着枪口冒出的火焰看清了狙击手楚弗兰克的藏身位置,是趴在离新一连阵地80米远的壕沟坎上。
孟夏和孟冬右手食指的神经已经绷得很紧,随时扣发扳机。但弗兰克狙杀了5个战士后,就一缩头,躲在半人高的壕沟里,是他的狙击步枪的子弹用光了,要换一个桥夹。
孟夏狠狠地骂道:“美国佬,再给我一秒钟就打爆你的头。”
哨兵弗兰克躲在壕沟下面,带着一分惊恐和九分杀敌后的*,喘着气骂道:“中国猪,看我是怎么痛宰你们的,送你们一个个下地狱。”他往弹匣里压上八发子弹后,没有转移位置,因为H营的阵地太狭窄了,那么多士兵挤在这片狭小的阵地上,不好走动。
就在他换弹匣的时候,迫击炮排长徐正已校准迫击炮射击角度,瞄准弗兰克的隐身之处,把一颗迫击炮弹从炮口缓缓装进炮筒里。
咚!就在弗兰克抬起头睁大眼睛在新一连阵地寻找目标的瞬间,一发迫击炮弹在离他5米远处炸开了,爆炸中心立刻飞起几个被撕裂肢体的鬼子兵。弗兰克看着被炸断肢体不停惨叫的士兵,打了一个冷战,拿起胸前的十字架在嘴边吻着,冻裂的嘴唇一开一合,祈祷耶稣保佑自己。
徐正一看炮弹落点,知道打偏了,但炸死几个鬼子,还是禁不住一阵兴奋:“再来一炮,送鬼子狙击手回老家。”徐正接过弹药手手中的迫击炮弹,准备装填。
弗兰克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把狙击步枪架在土坎上,瞄准正准备装填炮弹的徐正,歪着嘴恶狠狠地诅咒:“中国猪,去死吧。”砰!一发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从枪膛里挣脱而出,撞进了徐正的脑门,子弹强大的冲击力使徐正仰面摔倒在雪地上,迫击炮弹还紧紧抓在手里。
又一个战友牺牲了,是老班长徐正!曹仲春看着倒在地上的徐正,心中的仇恨和悲伤几乎要炸开胸腔,恨不得冲上去跟鬼子拼命。
弗兰克带着紧张和兴奋,嘴巴喃喃动着:“击毙第6个中国猪!”他又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也不转移位置,在他的眼里,好像所有的*军都不会打枪似的。
就在弗兰克开枪狙杀徐正的时候,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和照明弹的亮光暴露了他的藏身位置,孟夏和孟冬都看得真切,是一个端着瞄准镜的鬼子狙击手狙杀了自己的6名战友。
没有等弗兰克第二次扣动扳机,孟夏和孟冬手中的步枪弹已经出膛,两发子弹同时钻进了弗兰克的胸膛。弗兰克一声闷哼,摔倒在壕沟里,抽搐几下后就不动了。鬼子兵一脸惊恐地看着死去的弗兰克,身子不停地战栗着。
孟冬兴奋地喊道:“哥,我打中了,鬼子狙击手手中的狙击步枪是我的,打完这场仗后,我一定要缴获那把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孟夏也是高兴:“放心吧,没有人会跟你抢的。”
轰!一发迫击炮弹在孟冬的附近爆炸开了,掀起了铺天盖地的雪花和泥土朝孟冬和孟夏身上砸下去。
孟夏骂了一句:“他娘的,鬼子炮弹长眼睛了,打得这么准。”他伸手擦去脸上的泥土和积雪。
孟冬抖抖身上的泥土,轻声对孟夏说:“哥,我一开枪,就暴露了自己,这里太多同志了,我怕鬼子的炮弹伤到战友,我们到一个少人的地方去,专挑鬼子的机枪手和炮手打。”
孟夏点点头:“好!”他借着照明弹的亮光,发现南面一百米处没有战士,而且还有一个隆起的小土丘,刚好可以隐藏身体,只是离H营的环形阵地外围多出一百米,距离远了。他指着那个小土丘道:“小冬,我们到那边去,打埋伏。”孟冬观察着那个土丘好一会儿:“好。”
哥俩在照明弹熄灭后,伸伸腿,舒缓麻痹的双腿,缓缓站起来,朝那个土丘摸过去。孟夏经过丘大为身边时,发现丘大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就踢了他一脚。丘大为被惊醒了:“孟子,你踢我干什么?”
孟夏警告:“把好你的机枪,不然就掉脑袋了。”
丘大为抓起一把雪往脸上胡乱地擦着,努力使自己从悲伤中清醒过来。曾学海和曹仲春满是狐疑地看着他哥俩远去。
两个人弓着腰朝小土丘摸过去。这时,鬼子又发射一串照明弹,把夜空照得如白昼一般。孟夏立刻抱住孟冬伏倒在一个凹陷的雪坑里,鬼子机枪手发现他们,子弹在他们周围打得雪土飞溅。
照明弹熄灭了,两个人继续朝小土丘摸过去。终于摸到小土丘,鬼子又打起照明弹,哥俩纵身一跃,躲在了土丘后面。H营阵地的机枪又扫射起来。
孟冬对孟夏说:“哥,咱们得想个法子,把鬼子的那门迫击炮也干了。”
孟夏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仔细看着身子下面的小土丘,发现这个小土丘有二十多米长,三尺高,有了主意。他说出了自己的方法,指着土丘的另一边:“你到土丘的那边去,卧在那边隐蔽好,我在这里观察敌人的机枪火力点,吸引敌人的火力,你趁机干掉鬼子的机枪火力点。干掉了鬼子的机枪火力点后,鬼子就会开炮,到时候再找机会干掉鬼子的迫击炮手。”
孟冬很是赞同:“哥,这是个好方法,不过鬼子有好几挺机枪在冒火,我们找那一挺下手。”
“找最近的那一挺机枪打。”
“好,就找最近的机枪打。”孟夏不忘了叮嘱:“注意鬼子的迫击炮,别暴露了自己。”孟夏又叮嘱道:“我先开枪后,你再找机会开枪,不要暴露自己。”
孟冬点点头,他知道哥是对自己的枪法很信赖,给了自己更多杀敌的机会,同时也给了自己更多生存的机会。他抱着手中的毛瑟98K步枪摸到土丘的一边。孟夏伏在土坎上,手中的步枪直指H营的机枪阵地,仔细观察着鬼子的一举一动。
一发照明弹又发射升空,在夜空中爆炸开后,如从太空撞入大气层的陨落的流星般散射出炽热明亮的光芒。
“哒哒哒”离孟夏最近H营阵地的重机枪喷出一串串火焰,在黑夜里又响起了战友中弹的闷哼。孟夏听得清楚,是新一连战士中弹发出的声音。通常鬼子中弹后会发出“啊啊啊”的嚎叫声,而我军战士中弹后只是在子弹穿透胸膛时逼迫出来的闷哼。
新一连阵地上的机枪立刻还击,两挺机枪打起对射。孟夏借着照明弹的光芒,瞄准鬼子的机枪手,尽管是在照明弹的光亮下,鬼子机枪手在视野中迷糊不清,影影绰绰,而且离鬼子有150米远,但这对于有着夜猫子眼的孟夏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机枪喷出的橘红色的火光映出鬼子射手狰狞的面孔,孟夏已经把准星牢牢锁定在射手的胸膛,最后一步就是扣动扳机,结束他的性命。
孟冬没有理会H营阵地*的机枪,知道他哥早就在黑暗中瞄准了这挺*的机枪,他正在搜索着H营阵地伪装隐蔽起来的火炮,静静地等待鬼子火炮开火时暴露的炮手。孟夏慢慢扣动扳机,步枪的复进簧紧绷起来,击针随时撞向底火。
两挺机枪还在对射着,孟夏正要将扳机扣到底时。轰!H营一个白色小土堆上冒出一股火焰,一发37mm高射炮弹朝新一连的欢快叫着的机枪飞过去。在灼热的爆炸火焰里,孟夏看到机枪班长林英和机枪随着炮弹爆炸的火流飞了出去。
“操!”连长屠彪撕心裂肺地狂吼。随后就是战士急促的喊叫声:“卫生员,卫生员,快!快!班长受伤了,快!”
颜筱梅抱着药箱奔上来。
轰!第二发高射炮弹如陨落的流星般撞向新一连阵地。曹仲春反应及其敏捷,从地上一跃而起,把奔跑的颜筱梅压在身下,滚出几米远,炮弹掀起的积雪铺天盖地落下来。
曹仲春抱起怀中的颜筱梅,紧张地问:“颜医生,你没事吧?”颜医生捡起摔出去的药箱,摇着头:“我没事,快去看受伤的战友。”
孟冬在H营高射炮首发炮弹发射时,愣了一会儿,他抓住鬼子再次开火的机会,瞄准暴露在炮口火焰亮光下的鬼子炮兵,怀着满腔的愤怒,扣动扳机。H营阵地上立刻传来一声惨叫,鬼子机枪手的反应也是敏捷,在孟冬开火枪口喷出火焰片刻之后,一梭子子弹立刻循着弹道向孟冬的隐身之处扫过来。孟冬伏下身子,顺势一滚,滚出几米远,伏在小土丘后面。
一梭子一梭子子弹成扇形扫过来,打得小土丘泥土飞溅。孟冬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伸手指着鬼子的机枪,急促喊道:“哥,哥,快开枪,快开枪!”
鬼子的机枪一直被孟冬的隐身之处吸引过去。孟夏伏在土坎上,闭上左眼,瞄准鬼子机枪手。砰,步枪冒出一股火焰,H营阵地立刻传来一声闷哼,机枪手拉着机枪摔倒在地上,一梭子子弹杂乱无章地射向天空。
机枪副射手立刻替补上去,把着机枪继续朝孟夏的隐身射击。而且子弹呈扇形控制着这片小土丘。但小土丘有二十米长,一挺机枪控制一个小土丘火力明显不足,无法同时扫射土丘的左右两端,给孟夏和孟冬腾出了出手的时间。孟夏见子弹从孟冬的隐身之处延伸到他隐身之处时,催促孟冬:“小冬,快,干掉鬼子机枪手。”
孟冬在心里早就定位了鬼子机枪阵地。迅地直起上身,靠直觉瞄准,就扣动扳机。鬼子机枪手连闷哼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机枪也哑巴了。
哥俩接连干掉5个鬼子后,趁着夜色回到新一连阵地。孟冬带着杀敌后的兴奋劲儿在众人面前轻声夸耀着:“我和我哥刚才干掉了一个鬼子炮兵和四个机枪手。”
曾学海有些不相信:“真的?我不信。”
孟冬:“当然是真的啦,我骗你干啥。”孟夏只是笑笑。
曹仲春拍着孟冬的小脑瓜,赞扬道:“行啊,小冬子,眨眼的功夫就干掉了五个鬼子兵。”孟冬得意地说:“一个是我哥干掉的,其他四个是我干掉的。”
曾学海叹了一口气:“我们一班有四个战士负伤了,伤得很严重。”孟冬的高兴劲儿顿时没有了。
五个鬼子机枪手被狙杀后,鬼子军官也怕有士兵继续死亡,下令停止射击,整个阵地安静下来。只有照明弹不停地嗤噗窜向天空,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片片飘落的雪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