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惨烈阻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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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彪道:“老子省口气,免得磨破了嘴皮子。”吴浩然拉着曾强走向九连阵地。

    炊事班把食物分下去后,战士们捧着白面吃开了。屠彪端着碗扒着碗里的白面。孔林语气里带着愧疚:“连长,菜就只有白菜干了,将就着吃吧。”

    屠彪惊奇地看着孔林:“老孔,咱们是老战友了,亲兄弟,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咱吗?你看我屠彪啥时候挑食过,不管是炒面还是白面,有吃的堵住我的嘴,咱就没话可说了。”

    钟文生:“老孔,战士伤亡挺大的,阵地上人手不够,你们炊事班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孔林停止了扒饭,一脸惊喜样:“指导员,咱们炊事班的那帮小犊子士气高涨着呢,看见阵地上打得热火,摩拳擦掌,早就嚷着要上阵地上跟鬼子干一仗,打死几个鬼子也好立功。不然打完仗回到祖国,人家问你打过什么仗,咱们炊事班就说只当过炊事员,给战士煮过饭,那不是被人家笑话吗?咱只不过是没有连长和指导员的批准,不敢带着他们到阵地上来。毕竟战士们的肚子是最重要的,咱们不能让战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指导员有些歉疚:“老孔,委屈你们炊事班了,我现在就给你们炊事班分配战斗任务,老屠,你看怎么样?”

    屠彪含着满嘴白面:“老钟,一切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钟文生道:“好,我给你们炊事班分配战斗任务。”

    孔林满脸欢喜,站起来喊道:“炊事班的犊子们,都上来了,指导员有任务分配。”

    正在分饭的炊事员听到听到孔林说指导员有任务分配,立刻放下勺子,奔向孔林身边。袁锋满脸期待:“指导员,老班长,该不是给咱们炊事班分配战斗任务吧。”

    其他炊事员个个是铁骨铮铮:“指导员,啥任务都不用分配了,给咱们炊事班一人一枪,咱们炊事班肯定血战到底。”

    孔林笑着:“小犊子,就想着打仗。”屠彪吃完了白面,把碗放在地上,笑着道:“你们这帮小鬼,给你们枪,会打枪吗?”

    袁锋马上不服气了:“连长,你咋这样说话呢?在东北集训时,咱们炊事班打枪就不比步兵班差,我五发子弹打了45环,那可是全连战士都看着的,连长你也看见了。”

    孔林笑起来:“小犊子,连长是激将法,看你们有没有打硬仗的勇气。”

    袁锋道:“咱们炊事班咋没有打硬仗的勇气,入朝以来就没有少打仗,上次跟着连长急行军奔袭200多里地,把伪军的炮兵阵地捣毁了,连长你可是知道的,咱们炊事班打得就不比其他步兵班差,抓了80多个俘虏。”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连长,指导员,咱们炊事班打仗从来不比别人差。”

    孔林打了一下袁锋的脑袋:“小犊子,吹吧,牛皮都吹破了。”指导员笑着:“老孔,小袁说的这话不假。”

    袁锋已经迫不及待了:“指导员,快给咱们分配战斗任务吧,咱们都想扛着枪打一场硬仗呢?”其他兵也嚷开了:“指导员,快发枪给咱们吧。”

    指导员指着靠近公路转弯的阵地:“防守道路的九班伤亡很大,你们炊事班协助九班防守好那块阵地,那是鬼子攻击的重点,所以你们要拿出打硬仗的勇气来,要有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精神,一定要牢牢守住阵地。”

    屠彪硬邦邦地说:“老子要你们打的不是硬仗,而是要你们拿出拼命的勇气来,狠狠地打攻上来的鬼子。过不了多久,鬼子又会扑上来,咱们要死死钉在这个阵地上,不放一个鬼子过去。”

    袁锋一挺胸脯:“连长,咱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一个鬼子过去的,除非鬼子真成了鬼魂飞过去了。”

    屠彪赞赏地看着袁锋:“好,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有气魄,像个爷们。”他对何勇说:“小何,把缴获的美国枪发给炊事班的战士。”

    “好!”何勇把嘴边的一粒饭抹进嘴里,带着几个战士把枪抱上来。

    袁锋拿着美国的M1步枪,左右翻转着,脸上带着不满:“连长,咋给咱们美国步枪,我要中国枪。”

    孔林又敲打着他的头:“小犊子,不识货,这是八大粒,半自动步枪,装上八发子弹不用拉枪机就能把八发子弹全部打光,比起其他战士手里打一发拉一发的步枪,你手里的步枪打起来可快多了,火力猛。其他同志想着还得不到呢,你倒是挑三拣四的。”

    听孔林这么一说,袁锋摸着枪:“嘿嘿,连长真是疼咱们炊事班,给咱们这么好的枪。咱们炊事班一定打出个拼命的劲头来。”

    屠彪道:“好,老子就等着你们炊事班打出个拼命的劲儿来。”

    曾学海端着碗靠近张晓夏,关切问道:“张记者,你这点白面吃不吃得饱,我吃不了那么多,分些给你吧。”

    张晓夏看着他,觉得好笑:“我读大学的时候,总是男生吃不饱的,整天嚷着肚子饿,我们女生总是让饭给男生吃。现在倒好,你的饭量竟比我少,还要让饭给我吃,在我面前装女生啊,我的饭量可没有你们男生大。”

    曾学海被说得不好意思,低着头扒饭。张晓夏端着碗把碗里的白面扒进曾学海的碗里:“你们战士打仗又费力气又费神,我就背着一个相机照照相,不用出什么力气,你肯定是比我饿了。”

    曾学海本想拒接,被他一说,不好拒接了,接过张晓夏扒过来的饭,心里很是感动:“张记者,你这点白面吃得饱吗?”张晓夏对着他一笑:“吃得饱,我们女生本来就饭量小。”

    丘大为还是不改能吃的本性,打了一个上午,早就饿坏了,使劲地往嘴里扒饭。吃完了饭又去盛白面,新兵蛋子可是瞪大了眼,咋就他那么能吃,幸好炊事班说饭量管够,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然就全被他吃光了。

    孟冬笑着对端着碗惊呆的新兵小陕西说:“大为哥就是这么能吃,全连就数他最能吃了,估计能够吞下一头猪。”

    新兵小陕西瞪大了眼:“一头猪,他也吃得下,除非他的肚子是气球做的。”孟冬笑起来:“不是说他真的能吃下一头猪,是说他能吃,要是他真的吃得下一头猪,那咱们新一连早就被他吃穷了,我们也饿死了。”

    小陕西也笑起来:“是,要是丘同志真比猪能吃,那咱们就真的饿肚子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小陕西又问道:“小冬子,咋你的枪打得那么准,饿(我)看见你打出去的子弹没有一发是虚的,每一粒子弹都打在鬼子的脑门火胸膛上了,咋这么准,你教教饿。”

    孟冬一手端着碗,一手挠着脑袋:“我打枪就是这么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点一线,预算好提前量,这是连长教我们的,反正我觉得自己怎样打顺手就怎样打,我是这样认为的。”

    小陕西摸着孟夏手中的狙击步枪,一脸羡慕:“小冬子,这枪是哪里来的,枪上面还套着一个望远镜,肯定打得很准。”

    孟冬一脸得意:“这枪是九连的一个同志从鬼子手中缴获的,我用一架望远镜换来的。”他摸着瞄准镜:“这是瞄准镜,我也不知道着瞄准镜叫啥名字,反正眼睛贴在镜片上面就看得远,打得准,500米外的人头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听学海哥说,这狙击步枪是二战最有名的狙击步枪,半自动的,装上八发子弹扣住扳机就能把八发子弹打出去,好用。”

    小陕西更是羡慕,伸出手想去抱枪:“小冬子,给饿摸摸行不。”孟冬爽快地把枪塞到他的怀里:“行,咱们是战友吗,你要摸摸看看就摸摸看吧,我去盛白面。”

    孟夏端着饭坐在曹仲春身边:“蛮子,别只顾着自己吃,看,颜医生累坏了,大家都吃上了,她还在给伤员包扎伤口,你咋就不怜惜人家呢?”

    曹仲春一脸憋屈,低声道: “俺也想怜惜人家,可怕别人家笑话。”

    “怕什么,端一碗白面过去给她吃,帮她给伤员包扎伤口,没有人会笑话你。”

    “真的?”

    “骗你干啥,咱们是战友,我会坑你吗?”孟夏一脸真诚。

    曹仲春鼓起勇气:“好,俺就盛一碗白面过去给颜医生吃。”他端着一碗白面走过去。走到颜筱梅的身边,低声道:“颜医生,俺来给伤员包扎,你先吃碗白面吧。”

    颜筱梅笑着道:“不打紧,给战士包扎好伤口再吃也不迟。”她又对身边的卫生员罗京说:“小罗,你先去吃吧,别饿着了。”

    罗京点点头,走到炊事班分饭的地方,盛了一碗白面吃起来。曹仲春也不知道说什么,蹲下身子,给颜筱梅拿着绷带和药水。受伤的战士看着疲惫的颜筱梅,心里过意不去,颤抖着声音道:“颜医生,你累坏了,去吃饭吧。”

    颜筱梅温和地笑着:“不打紧,你的伤口要是不及时消毒、包扎,会感染的,要是感染就麻烦了。”战士道:“那颜医生你的肚子也紧要,要是为了我饿坏身子就不好了。”

    颜筱梅依旧是温和地笑着:“饿一阵子不碍事,咱们卫生员的责任就是保证每一个受伤的战士都能得到及时治疗,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军队有足够的生力军打败美国鬼子和伪军。”

    战士感动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哽咽着:“颜医生,我一定会多杀鬼子的。”

    曹仲春听着颜筱梅说话,觉得自己一个莽夫,跟心思这么细腻和性格温和的女兵在一起,是他最大的荣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