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击山头南面是一条伸向南方的公路,东面是一条30米长结冰的河流,河对岸是九连的阻击阵地,西面则是连绵群山,这个山头是非常适合打阻击的。
借着淡淡的月光和积雪的反光,钟文生指着前面的道路:“真是一处很好的狙击阵地,只要守住了这个山头,就卡死了敌人前进的道路。”
屠彪点着头:“把山头守住了,连一只鸟都不能放飞过去。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要是把阻击战打烂了,咱是没脸回去见团长了。”
孟夏、曹仲春还有曾学海三人走上来:“连长,咱们是休息一会,还是动手开挖工事。”
屠彪道:“总攻是在明天下午才打响,咱们有的是时间,先观察观察这周围的地理地势。”
曹仲春道:“开挖吧,俺们挖得越早,工事就挖得越好。”
曾学海道:“蛮子,你这是哪门子话呢?建房子也要画图纸吧,何况咱们挖得是完备的阻击工事。”
曹仲春对曾学海的话并不是很在意:“俺说书生,俺们不是挖过工事吗?先挖散兵坑,再把散兵坑连成一体形成交通壕,就是完备的阻击工事。”
屠彪:“蛮子,那样的工事被鬼子的一发炮弹就摧毁了,你也见过鬼子的航空炸弹,比你这个大块头还大,可是炸出一个十多米深的大坑来,要是咱们的工事就像你说的那样子挖,咱们怕是连敌人的面还没有碰上,就被鬼子的炮弹炸上天了。”
曹仲春一时结舌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文生呵呵笑着:“你们继续说,说说打这场阻击战的看法和意见,要集思广益吗?
孟夏指着道路西侧的半山坡说:“连长,那也是一处打伏击的好地方,咱们在道路旁边的半山坡挖好隐蔽的工事,辅助主阵地侧面攻击敌人,减轻咱们主阵地的压力,在适当的时候可以主动出击,反击败退的敌人。而且咱们埋伏在道路边的山坡上,距离道路也就只有30―50米远,可以集中反坦克火力优势对敌人的坦克进行打击,咱们的战士冲下去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与敌人胶在一起,刺刀见红。”
屠彪点着头:“好!刺刀见红是咱们志愿军的杀手锏,美国鬼子玩不起。”
钟文生:“好啊,小夏,真是个好法子,我对打胜这场阻击战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曾学海指着结冰的河流:“连长,你看道路下边的河流结冰了,敌人的步兵和坦克可以踏着冰面攻上来。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在冰面上留一手,把河流上的冰块炸了。”
孟夏:“其实咱们不用把河流上的结冰炸了,留着河流上的冰,好让鬼子上钩。咱们可以在冰面上凿洞,然后埋设炸药和地雷,等着鬼子冲过来,把鬼子的步兵和坦克炸翻到冰冷的河水里,让鬼子掉到冰冷的河水清醒清醒。同时在主阵地靠近河流一侧设置重机枪火力点,消灭残存在冰河上的鬼子。”
屠彪抚掌道:“好,好法子,老子这场阻击战是越来越有把握了。”钟文生夸赞着孟夏:“小夏,才打了几个月的仗,就可以做指战员了,好法子啊。”
孟夏谦虚道:“看了书生的《孙子兵法》,跟美国鬼子打了五个月的仗,不断地总结经验,才有这样的妙计。”
曾学海一脸困惑:“我看《孙子兵法》也有几十遍了,咋就想不出来呢?嘿,还比不上孟子这个小学生。”
钟文生笑着道:“这与看多少遍书是没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要靠悟。”
曹仲春道:“指导员,悟是啥意思啊!”
屠彪点着他的大脑瓜说:“就是你的脑袋去想啊,不读书,一辈子都吃亏,跟着学海这个大学生半年多了,学会了几个字啊,连自己的名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的,成啥样子。”
曹仲春反讽道:“连长,你也不比我强,你写自己的名字不是照样写得歪歪扭扭的。”周围的几个人笑起来。
屠彪有些挂不住脸,脱下帽子打在曹仲春的肩上:“就你这个蛮子跟老子过不去,老是跟老子贫嘴。”曹仲春急忙躲到一边。
钟文生道:“老屠,不要多说废话了,赶紧挖防御工事吧。”屠彪道:“好,立刻挖工事,咱们就来一回月光下干活――假勤。”
战士们披着清冷的月光,在防御阵地挖起壕沟。清冷的夜空很是空明,只有高挂在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看着地上的一切,寂静的雪夜响起铁镐和铁锹撞击在地面的铿铿声。
战士们忍着刺骨的冰冷挖了一个晚上壕沟,迎来新的一天,整个阻击阵地的工事也挖得初具规模,一人深的交通壕连成一体,交通壕坎上的泥土也拍得严严实实的,可以抵挡子弹射击。
丘大为倚着壕沟壁,像累趴了的牛一样呼呼喘着粗气。屠彪走过来,踢着丘大为:“兔崽子,趴在这里干什么,想偷懒吗?快起来!”
丘大为喘着气:“连长,俺累得连铁锹都拿不动了,你就让俺歇会吧。”
“快挖猫耳洞,要是鬼子的一发炮弹打过来,你连藏身的地方都无处找。趴在这里能救你的命吗。”
丘大为还是戳在那里不起来:“连长,俺也挖了一夜工事,真的累坏了,肚子也饿了,站起来都使不上劲儿。”
屠彪骂道:“老子看你是在地主家里娇生惯养了,吃得多,做得少,看其他同志的工事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你呢,连个掩体都没有挖好,鬼子攻上来后,你拿什么怎么挡子弹,用身体去挡啊。”
钟文生走上来,看见躺在地上的丘大为脸色发白,就问道:“大为,是不是累坏了。”
丘大为抚着饿瘪的肚子道:“指导员,俺是肚子饿瘪了,提不上劲儿来。”
屠彪肚子里憋着火不发,他看不惯丘大为在钟文生面前撒娇的德性。
钟文生道:“老屠,挖了一夜工事,我看很多战士都饿坏了,你看战士们挥着铁镐、铁锹都吃劲,休息一会吧,我看炊事班也把食物煮好了,让战士们休息休息,待会就开饭。”
屠彪:“好,也干了一个晚上,老子也有些累了,就停下休息休息吧。”他扯开嗓门喊道:“同志们,放下手中的家伙,把手擦干净了,准备开饭。”
战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抓了把积雪在手心里擦着,融化成雪水后,就当水洗着沾满泥土的双手。
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炊事班把热水和饭煮好了,炊事班的战士把煮好的热水和食物挑上来。
孔林挑着热水上来了:“同志们,热水上来了,喝一口热热身子。”
屠彪走过来对孔林说:“老孔,辛苦你了。”
孔林笑着,把擦手的毛巾挂在脖子上:“连长说的是哪门子话,咱不过是烧烧水,做做饭,咋辛苦了。那比得上战士们挖了一夜壕沟,身子都要快累坏了,连长,你喝口热水,热乎热乎身子。”屠彪嗯了一声。
孔林舀了一碗水,捧在手里,感觉着温度:“哎呦,刚烧开的热水,挑上来就凉了,这天气,真是滴水成冰!”
屠彪接过碗,喝了一口:“朝鲜这鬼天气,真是冷啊。,冷得手脚都冻成冰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