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王点头:“齐桓公不愧是侯伯,慧眼独具。”宛春:“重耳惶惶走国,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君王这样说,是不是太抬举了重耳?”
楚成王:“齐桓公与管子有射中带钩之仇,可他不计前嫌,不计较个人恩怨,认定管子是大才,用而不疑,齐国由乱而治,登上霸坛,你不服气?”宛春想了想:“臣没有理由。”
楚成王:“当今世上,不保惟一敬服的是齐桓公。齐桓公嫁女联姻,聘重耳为师傅,看重重耳。”宛春:“臣在临淄,对重耳的事有不少耳闻。”
楚成王急不可待地:“快说出来听听。”宛春:“听说重耳对各国的山川地理、物产民俗非常熟悉,礼贤重才,主张和戎,华夏族与诸戎各部友好相处,又献治齐三策。”
楚成王手敲着案几:“管仲治齐,仓禀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重耳在临淄,又来治齐三策,果然不凡。是哪三策?”
楚成王的眼里交出奕奕的神采,拿起案几上的笔,铺开素帛,仰脸看着宛春。宛春懂得楚成王的心思,侃侃说着,一面说着,一面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紧接着竖起中指,示意三策。素帛上,出现了这样的大字:和戎策,农桑策,迁民策。
楚成王放下笔,敲着案几道:“咱们郢都的夏州,住的皆是绝了祖祀的各国贵族。郡邑桑麻满山,田地稻谷下丰收,不就是迁民策、农桑策么?为何提不到国策面上?”宛春亦有同感:“是呀!这是重耳高明之处。”
楚成王双手举起素帛,赞叹地:“好哇!真是大才。还有那个和戎策,周公是古往今来的第一贤臣,也没能提出来。南蛮、东夷、北狄、西戎,都是戎人的种。重耳和戎,针锋相对,我们呢?”
楚成王与宛春看着素帛,一阵沉默。子玉大踏步地走进来道:“君王实在是谬奖了重耳。听说重耳在曹国受到了污辱,竟然忍气吞声,夜里偷着溜走。曹国算什么?依臣的脾气,砸烂他的浴盆,烧了他的客舍。”
楚成王摆摆手道:“性子太刚,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子之长。”跟在子玉后面的子文,上前道:“重耳出了曹国都城,去向又是不明。”宛春点头。
楚成王沉思道:“重耳应该去宋国。”子玉笑了:“去宋国,那算什么不凡之才?宋公是子玉手下败将,泓水大战。几乎全军覆没,就跑了君臣一个半人。”
宛春一愣:“哪有半个人的?”子玉哈哈大笑:“宋公大腿中箭,受了重伤跑不动,公孙固背着逃命,还不是半个人?”
楚成王:“宋公受挫,称霸的雄心还是让人敬服的。”子文赞成地:“君王远见,重耳去宋国,眼睛盯住的是霸主。这个走国公子,还真不能小看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