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衰沉思道:“如此盛情,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侯伯。”颠颉双手一摊:“我们就这几个人,马是驿站送的,想献礼物,没有。”
重耳摇摇头:“齐国强盛,这礼物不是金银珠宝能买来的。”颠颉眼露迷茫的神色:“那是啥?”
狐偃:“学识、才能、见解。”赵衰沉思道:“侯伯见面,必有所问,公子应该有充分的准备。侯伯的外交策略是攘夷,公子是和戎。攘与和,两者水火不融。我们只有折服了齐侯,才能在临淄立足。”
狐偃放松了缰绳,缓缓道:“齐东晋西,两国交往不多,这也是展现我们西部风采的好时机。”
赵衰:“子犯所言在理,西部秦、晋文化,东部齐、鲁文化,前者粗犷豪迈,后者源远流长,见面也是一场斗智。”
颠颉:“这就难了,还不如动家伙打一场。”“要融和,诸位看看,这样行不行?”重耳思索着,与赵衰、狐偃、先轸并辔,边走边说着。
柳绿桃红,旗旆飘飘。驿道的大路旁停着太子姜昭的车驾,侍从簇拥着太子,迎候在驿道上。
衣衫虽旧,精神矍烁的重耳一行人,迎面走来。太子昭打量着重耳,趋步向前,施礼道:“姜昭奉君父之命,侯伯之令,前来迎接公子一行。”
重耳亦趋步还礼:“获罪之人,故国家园不能相容,避难来临淄,有劳太子相迎,重耳不敢当。”
太子昭热情地拉着重耳的手:“公子客气,一路辛苦,请到公子客舍沐浴更衣,稍事歇息。”
魏?:“客舍就是客舍,啥公子客舍?”太子昭微微笑道:“到地方就知道了。侯伯等在政和殿,特别想见到公子。”
重耳用力握了握太子的手:“多谢侯伯,多谢太子。”
临淄街衢,与重耳一行对面走来的长公子无亏、公子潘,挺身站在驷马戎车上,两乘并立的戎车停在通衢大路的中间,挡住了去路。长公子无亏趾高气扬地抬手,逐一指着每个人道“谁是重耳?”
魏?驱马向前,喝道:“你是什么人?我家公子名讳是你叫的?不自量力。”
太子昭大声道:“不得无礼。”长公子无亏拖长声调,嘲笑地:“出风头、闹轰动的事,你又占了先。”
重耳马上挺身,朗声道:“我是重耳。”长公子无亏、公子潘“噫”了一声,愣愣地看着轩昂气宇中自有威严之势的重耳。
太子昭微微摇头,轻声对重耳与从者介绍道:“他们是姜昭的兄弟,长公子姜无亏、六公子姜潘。”
“不自量力,我看是你们,要饭的,不值得我们兄弟接待。”长公子无亏冷笑着,调转车头,沿着来路,抢在前面,与公子潘扬长而去。
“公宫没有嫡子,庶出的六位公子都可以立为太子。姜昭排行在三,贤相仲父主张立君以贤不以长。为防日后有乱,葵丘盟会,君父有意嘱托宋侯。太子位惹人眼红,你争我……”太子昭叹着气,咽回要说的话。
重耳:“霸主所立,仲父所言,太子自有超人之处。后宫多宠,必生内乱,重耳深受其害,以后机会适宜,重耳自当婉言进谏,报答太子厚迎之情。”
“果能如此,姜昭有礼了。”太子昭躬身施礼。重耳连忙挽住太子昭,两人对视,善意地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