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树影，似是张牙舞爪的鬼怪，车轮辗着石头，将竖头须颠了起来，跌坐下去。
“再追下去，公子没追上，自己也被颠得散了架子。”竖头须抖动缰绳，把车拐进林间，解开缰绳，把马牵到草地上，马儿低头啃着青草。
密林深处传来马蹄声，半卧地上的竖头须赶忙躲起，从树缝向远处看着。寺人披与黑、白勇士等人在密林中穿行而来。
白衣勇士：“人不歇息，沿着去秦国的路追了几天几夜，怎么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这事有些怪。”黑衣勇士附合着：“我也觉得不对劲。”
寺人披勒缰，马儿放慢了脚步。白衣勇士思索地：“奉命以来，我们话题离不开重耳，话里话外可以听得出：重耳是个人物。”
寺人披扯缰站住，思索了一会儿，猛敲脑袋，自怨自艾地：“糊涂，只顾追杀，重耳聪明，一定是舍近求远。唉！咱们追错了方向，跑多远的路也没用。”
黑衣勇士抖动着缰绳，双脚磕着马腹：“掉过头追。”寺人披叹气道：“没用，回去吧！”
黑衣勇士一愣：“不追，回去？不好向君主交待。”寺人披思索地：“这样也许最好？”
黑衣勇士：“杀不了重耳立不了功，好在哪里？”寺人披解释道：“君主不杀重耳不会罢休，重耳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日子不好过。我们呢？有重耳在，就有立功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白衣勇士顿悟道：“朝中要职被吕饴甥、?芮把持着，立再大的功我们也是下属，他们不会离开殿堂来追杀。重耳活着，我们在君主的眼里就有份量。”
寺人披点头，寺人披与黑白勇士调过马头，向来路走去，马蹄声、人语声渐去渐远。
竖头须钻出树丛，自语道：“重耳走国，没个安宁的时候，竖头须何必跟着去受罪，追着送死。他去齐国向东，我就向西。”
竖头须站到车前，摸着财宝：“有这些积蓄，愁什么荣华富贵。可从者跟着重耳走，我半路跑了，有一天碰了面，这话咋说？”
竖头须迟疑着，自语道：“君主不会放过重耳，重耳的前程，死路一条，我何必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竖头须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异常明亮，心意已定：“竖头须跟重耳这些年，也算对得起他，从现在起，竖头须要为自己打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竖头须套上马，坐上车，放心地沿着林间的路西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