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正堂,临时改为灵堂,香案上供奉着晋献公的木主神牌,神情悲伤的重耳身着孝服,跪在木主前。
栾枝施礼,见过重耳,呈上帛书,恳切道:“国家不可一日无君。群臣请公子归国主政,这是诸位亲笔签名,请公子过目。”
重耳起身,接过展开,扫了几眼,皱眉道:“怎么没有老国舅的名字?也没有里克、丕郑与吕饴甥的名字。”
栾枝:“殿堂朝议,两位公子皆可为君。里克、丕郑态度模棱两可,吕饴甥是夷吾的心腹,朝臣绝大多数拥立公子。约定谁先回去,就立谁为一国之主。两路人马分头行事,臣耽心时间来不及。未到老国舅府,直接前来。”
重耳卷起帛书,郑重地放到栾枝的手里。栾枝一愣,目光注视着重耳,直呼其名:“重耳,你不回去。”
重耳神色凝重道:“为人子不能膝前伺奉汤药,为朝臣不能守灵哭丧,要重耳这样的儿臣有什么用?君父臣弟尸骨未寒,重耳就去回国争位?不,不,重耳绝不能这样。”
栾枝焦急地:“公子,现在不是哭丧论孝的时候。使臣有约:先到为君。公子,事不迟疑,要占住先机。”“这话有理,牵马备车,咱们立刻跟栾枝走。”魏?向外走去。
狄君亦起身,发布诏令:“哈图,传我诏命,戎部兵马,护送公子,可保万无一失。”
重耳连忙摆手:“不,我哪里也不去,就在狄国灵堂为君父守孝。”栾枝站到重耳的面前:“公子,快回去,时间不能耽误,也不能辜负群臣的期望。”
重耳摇头道:“父死弟亡,灵魂未安,乘乱抢夺君位,有悖天道人意。”“你不争抢,夷吾做了国君,可就没有我们的份。”颠颉顿足说着,又对狐偃、赵衰嚷道:“两个智囊,快劝劝公子,咱们趁早回去。”
狐偃支持重耳:“父死不尽孝,有悖人伦。公子异国守丧,不失人臣本色。”
赵衰说得更为明白:“只顾个人名利,不想社稷亲情,这样的君位坐不稳。与其坐不稳,就不要去做。”
魏?在地上打着转转:“想归国盼回去,现在总算有了机会,却又下了决心不回去。夷吾争名好利,我们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说了算,还能容下我们?”
颠颉问先轸道:“你是什么态度?”先轸深思地:“回去有回去的弊端,不回去有不回去的益处,要从长计议。”
颠颉在地上来回走着,气愤愤地:“计议、计议,等你们有了计议,黄瓜都凉了。”
重耳不为颠颉的话所动,竟然又跪倒在晋献公的木主前,默哀着。栾枝一脸失望的神色,无奈地摇头叹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