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仁孝的太子申生曲沃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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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沃城,狐偃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太子府书舍大门,大门紧紧地关闭着。“狐偃,你快走,老夫拦不住太子啦!”门内传来杜太傅的惊叫声、催促声。“太子保重。”门外的狐偃顿足,擦泪而去。

    府外的喊杀声阵阵传来,无数兵马向太子府包围过来,声音气势,令人毛骨耸然。杜太傅与太子申生对望着。杜太傅从怀中里掏出帛书,放到太子申生手中。

    太子申生接过来,呆呆地注目着帛书上的“秦国”二字。杜太傅的目光望着太子,声音酸涩地:“太子风华正茂,人生好年龄,不明不白地死在奸佞小人手里,实在可惜。现在走角门,出奔秦国还来得及。”

    “太傅,您说出这样的话?”太子申生惊问,眼前浮现出来曲沃前发生在绛都郊外送行的一幕,从秦国急匆匆赶回来赵衰呈上大伯姬的亲笔帛书且极力劝谏去雍城时,杜太傅坚决反对,并夺下帛书,塞进怀中。

    附近传来了骏马的嘶鸣声、蹄子刨地声,似乎在时刻听命主人的呼唤。杜太傅一手攥住太子申生的手,一手指向后边:“外圈备着良马,随时可以出走。所谓‘中?之言’,老臣知道太子是受了委屈后,命人准备的。老夫饱学诗书,想不到会栽在优施小人的手里。拼着这条老命,老臣也要遮护太子逃出去。太子,快走,去秦国。”

    太子申生收起帛书,感动地:“太傅,要走一起走。”杜太傅摇了摇头。

    太子申生凄然地:“太傅,申生不能背着弑君的罪名出走。说出原委,晋国要受到诸侯耻笑。内困父母,外困诸侯,人生双重困苦。为人子,为人臣,为人夫,申生问心无愧。”

    杜太傅推开了门,手再次指向外面。“太傅教诲我:仁者不恶君,智者不重困,勇者不逃死。现实的朝政,仁者、智者、勇者跟我无缘,命中注定,申生只有一死。”太子申生站立不动。

    “老夫敬重太子。”杜原款翻身跪倒,给太子申生叩头:“太子,算是老臣求你,走吧!”

    太子申生双手扶起杜原款,语气由坚定变为异常柔和:“申生有一事肯求太傅。申生此去,最不放心的是太子妃。她为申生寂寞地守在太子府,望眼欲穿地盼着,盼着有朝一日能相聚。”

    老臣有一口气在,决不会辜负太子。太子,走,你给我走。”杜太傅猛地直起身,拉着太子申生,踉跄地向外奔去。

    “太傅快走,不要被申生牵连进去。”太子申生推开杜原款,挺身后退,拔出了宝剑。

    杜太傅跌坐地上,双眼望着太子申生,太子申生###着宝剑:“出征东山皋落氏,君父赐给申生的。”杜太傅膝行着,伸着手,凄凉地呼叫着:“太子,不要……”

    阴云四合,电闪雷鸣,暴雨骤至,一道刺眼的闪电,一声响雷。“咔嚓”声响,院内挺拔的树拦腰而断,风更大,雨更急,天地一片苍茫。

    申生面向绛都再拜,站身靠墙,双眼一闭,宝剑猛地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雪白的书舍屏风呈现出一幅血色的梅花图案,梅花朵朵,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神奇。

    宝剑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杜原款猛地抬手,打着自己:“老糊涂,是你害了太子。”

    死去的太子申生倚墙而立,眼里流着泪。杜原款拥着太子的尸体,悲怆地:“太子横颈身亡,死得惨哪!老臣奉君命教诲你,却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罢了!罢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老臣还有何求?黄泉路上,老夫陪着太子。”杜原款缓缓放下太子的尸体,弯腰抓起了宝剑。

    窗外,风停雨住,树叶上的雨珠点点滴滴。点滴晶莹的雨珠,顺着颤抖的剑身一滴一滴地向下落着,那是太傅杜原款的泪。

    “不,我不能死,我要为太子讨公道。”太傅杜原款一抹眼泪,伫立在梅花图案的屏风前,眼里闪出神采:“太子虽是含冤死去,却是死得惨烈,死得壮美。”

    杜原款举起剑,小心翼翼地割下梅花图案,折叠着,揣进了怀里。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官袍,割下前袍襟,弯下腰,恭恭敬敬地盖住太子的脸。杜原款起身翻找着,从书架上拿起帛书,揣进怀里。

    东关五、梁五督率着亲信,凶神恶煞般地闯了进去,众人刀剑齐举,目光游走着,做出拒捕者“杀无赦”的架式。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太子,脸上盖着锦袍襟。梁五上前,半掀袍襟,用手探着鼻息:“死了。”

    东关五不相信,凑前几步蹲下,欲要扳起太子申生。杜原款猛地怒喝道:“住手,不许惊扰太子。”

    东关五颤抖着抽回手,起身逼向杜原款,气咻咻地:“逆子弑君,太傅一定同谋,给我看着点,别让他跑了。”杜原款不申辨,不求饶。

    梁五解下了太子申生身上的玉?,喝道:“给我搜。”东关五翻箱倒箧,抢夺贵重之物,饱中私囊。梁五不甘落后,翻捡得更来劲。

    书架,帛轴,东关五拿了起来,展开细看,大喜道:“天赐良机。”梁五跟了过去,歪头看了看,喜形于色地:“承祧过房,想得倒美。申生死了,到阴间去承继。”

    东关五冷笑道:“扳倒重耳,天大的富贵,君夫人要他的命。”梁五有意拿过帛轴,抖了抖:“这是罪证。”东关五一把夺过去,斜了梁五一眼。

    重耳长子姬欢过继给太子,太子遇难,必须保全重耳。杜原款猛地醒悟,转身向外奔去。梁五手一把扯住杜原款:“要去报信,晚了。”

    东关五:“申生同党,重耳死路一条。”挣扎不出的杜原款,老泪纵横道:“愚忠,害了太子,害了公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