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献公端坐在宽大的案几后,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与以往朝会相比,案几上既少竹简,也不见各地上报的册。寺人披站立殿头,高喝道:“君主口谕,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东关五与梁五示意着,自己先行闪出班列,趋步向前,举起手中的竹卷,高声道:“臣有本奏。”
晋献公:“卿家有本,快快讲来。”
东关五:“曲沃是我国始封宝地,先君宗庙在那里。蒲城、屈城是边地两座重镇,地近戎狄。这三城的主子,非威望者不能畏服下民,非骨肉者容易发生叛乱。太子申生与公子重耳、夷吾,君主至亲,人中之杰。只有使太子主持曲沃,重耳、夷吾分别主管蒲城、屈城。君主在绛都居中驾驭,我们晋国才能像那青铜大鼎,立足稳固,万人仰目。”
祭祀的青铜鼎,几与人高,云纹围绕,三足托起椭圆形的鼎腹,烧着胳膊粗的香。巍然挺立的姿态,显示出力量与坚强。
晋献公的身子微微前倾:“卿家所言,颇有道理,只是有一条,太子可以离开都城外出么?”
梁五急急闪出,趋步与东关五并肩,不容置疑地:“太子是未来的国君,曲沃是君主原来居住过的都城,如果不是君位继承人,谁在那里居任做官,就是以下犯上。太子前往,名正言顺。”
狐突出班:“太子嗣君,要接管邦国,治理臣民,不可离开。君主,太子远离都城,不能在君前问安,为子不孝;不能替君主分忧,为臣不……”
“老国舅,哪来那么多的不字,人上了岁数说话就是?嗦。”晋献公不满地打断狐突的话:“太子他们年长,独挡一面,放出去是从政的好时机。内有君夫人母子承欢,外有太子、公子屏护,再有诸位卿家操劳。寡人戎马多半生,也该高枕无忧,放松放松。”
狐突:“高枕无忧为时尚早,放松……”
“老国舅退下,不要无事生非。”晋献公突然插嘴,打断狐突的话。狐突叹气摇头,无奈地退下。
晋献公:“寡人做太子时就住在曲沃,都城有规模。蒲、屈两座城邑,可是蛮荒野地,不好镇守。”
东关五:“动了土木,起了馆舍建筑,多了人烟,来了客商做买卖,几年就成繁华大邑。”东关五:“君主父子各守一方,晋国前程无限。”
吕饴甥也颂扬道:“一个早朝就能增加二座城邑,对内屏障绛都,对外开拓疆土。晋国大兴,君主英明。”
晋献公:“准奏。”赵衰出班:“修建城邑非一日之功,太子与两位公子不能离开国都。”
“寡人命你为副司城,前去修建曲沃。”晋献公目光又落在栾枝的身上。栾枝出班:“臣躬听圣命。”晋献公:“卿从来没让寡人失望过,这回就做司城,把蒲、屈两邑修建好,规模类似曲沃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