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饴甥挑唆地:“俗话说得好,惹不起就躲,偌大的公宫,藏个人容易。”骊姬冷冷一笑:“哪到哪儿,好戏刚开始。”
优施:“你不服?”骊姬:“我从来没有说过服字。”
优施:“优施为你担心。宫中有伯姬、太子妃,宫外有太子、重耳,他们要是串通一气,麻烦可就大了。”
骊姬不屑地:“有麻烦好哇!晋侯拜倒在我的脚下,我怕谁?”
吕饴甥:“太子重孝道,女公子定了亲,不足为虑。难对付的是重耳,这家伙软硬不吃。”
骊姬:“对付重耳,骊姬自有办法,最要紧的不能让他们串通一气。”
吕饴甥点拨地:“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女公子在君主枕边吹吹风,咱们就少了个对头。”
河水潺缓流淌,河水湍急奔涌,两水流淌到一处,汇成汾水。河畔的对面,走来的秦、晋两支队伍融到一起,人欢马叫,旗幡招展。
公子挚与公孙枝大礼参见晋献公,又与太子、重耳、夷吾三人见礼。
大伯姬拉着太子妃的手,眼里闪着泪花:“君父改变初衷,让我出嫁。伯姬走了,心里牵挂着后宫。”
太子妃强颜欢笑,依恋不舍地宽慰道:“贾君会料理好的,后宫有事……”
“有事用不着怕,我们是维护太子的。姐姐有位好夫君,秦国也就是我们的依靠。”大伯姬听了走过来的重耳的话,伸手攥住了他的手。
长角号朝天,吹出了《送亲曲》。
车轮辗动,缓缓向前,融汇的两国人高呼着:“秦晋结好,互为外援。”
队伍沿着汾水移动,男仆百里奚手捧妆奁品,脚步滞重,显得萎靡不振。马从百里奚身边走过,重耳跳下来,歉意地:“重耳害了先生,先生不该做苦力。”
百里奚颓然地:“命运不济,怨不得公子。”
重耳:“珍珠蒙垢,总会有放光的时候。”
百里奚搂着花白的胡须,叹息地:“年岁不饶人。百里奚去过周朝洛邑,到过鲁国、卫国,漫游中原诸国,落魄至此,命也。”
重耳:“先生大才,不可自毁。重耳不能将先生留在府中,深感惭愧。先生,中原走不通,不等于东南西北都不通。”百里奚眼睛一亮,脸上有了神采,向重耳点头,回到队伍中。
野外营地,夜,一队秦兵过去,又一队秦兵过来。弯月如钩,燃艾草驱蚊子的火光,映照着佩剑巡视的重耳,先轸执戈相随。
火光灭了,营地朦胧。男仆宿地,黑影闪到帐后,弯腰钻进草丛里。“什么人?”先轸高声喝问,执戈冲了过去。
黑影蹲了下去,摇动着的蒿草。“快出来,先将军的戈下不死无名之辈。”先轸的戈对着摇动的草。
草虫停止了鸣叫,栖息的鸟扑楞楞地起飞。重耳上前扯住先轸,轻声道:“不许伤人。我是重耳”
“抱济世之才,飘泊落魄,不知妻儿生死,故国绝祀。老了做奴仆,公子、将军是男子汉,堂堂丈夫,凭心而论,有比这更耻辱的吗?”草丛的黑影慢慢站起来,原来是百里奚。
“奴隶杂役,辱没了先生。趁着夜色,先生快走,路上多保重。”重耳把随身小包裹放到百里奚的手里。
百里奚接过,抱拳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隐身暗处的吕饴甥将这一切看到眼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