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都酒肆，迎门高挂“鸿运”横匾，长杆高挑着“鸿运”酒幌。门面不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与?芮坐在靠角落的位子上饮着酒的吕饴甥，环视着周围，气闷闷地：“短衣旧衫，乱糟糟的，你请我，寒酸。以往之时，八匹马也休想拉我到这种破地方，说起来来掉价。”
?芮指了指在微内吹拂下有规律摆动的酒幌，意味深长地：“他细瞧瞧，看到了没有？鸿运，能带来好运。”
吕饴甥面色一噤，想起自己流落异地异族，几乎丢了脑袋，?芮却是摇身一变，先自己而出仕晋国，又是公子夷吾的座上宾，遂出言不逊地：“杀君仕晋，你脸挺大？”
?芮“嘘”了一声，拎起壶替吕饴甥倒着酒：“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我各有苦衷。矮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吕饴甥冷嘲热讽地：“冀城元帅，绛都臣子，变得好快！”?芮立即绷起脸，反唇相击道：“你吕饴甥也不慢，仕骊戎，仕后宫，混在女人堆里。羊肉硬往狗肉身上贴，靠不住。”
吕饴甥无奈摇摇头，摆手示意道：“你有刀口，我有伤疤，难兄难弟，不能拆台。”
?芮给吕饴甥倒着酒，一副说教的神态：“我约你来就是这意思？我到绛城时间比你长，朝堂关系摸得###不离十。”
吕饴甥端起觞，与?芮碰了碰，一口倒进嘴里，把觞重重地砸到案几上，“哼”了一声道：“什么关系？老子啥时候这样窝囊。”
“朝会多少次，你能排在前？”?芮扳起手指头：“狐突、郭偃、里克、荀息、赵衰、先轸、狐突、栾枝等，还有糟老头子杜原款，什么魏?、颠颉……”
“随从贱仆，流浪要饭的，竟然上了殿堂，排在老子前面。屁。”吕饴甥拿起空觞，愤愤地说，恨恨往木案上砸着。
周围的顾客转过头来，好奇地目光齐刷刷地地望着。?芮扬手，笑道：“有啥好瞧的，朋友见面，兴奋，喝高了。”见人们转回身，悄声道：“告诉你，重臣位子挤不进去。”
吕饴甥亦压低声音：“挤不进去也要挤。人微言轻，哪个瞧得起？过去在翼城，老子出门，前呼后拥，抬腿迈步，地皮都颤悠。”
?芮摇头：“今非夕比。过去是祖宗，现在是孙子。”
吕饴甥扬脖喝干了酒：“失去的一定要夺回来。我看你和夷吾挺近乎？”?芮：“没靠山站不住脚，我是抓住夷吾当梯子，你呢？”
吕饴甥点点头，老谋深算而又得意地：“阴差阳错，姬诡诸把骊姬当成君夫人姜，骊姬得宠后宫，吕饴甥就有出头之日。”
?芮点头：“奉承骊姬保住了脑袋，今后靠上她，我们……”
“嘘！隔墙有耳。”吕饴甥举起酒碗，两个人碰着，低声说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