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涧,猎物窜了过去,骊戎主双手提缰,生硬硬地扯住了骏马。骏马扬起前蹄,打了个转。骊戎主身与地平,几乎摔下马来。
骏马仰天长嘶,山谷呼应,一匹匹细腰肥臀的高头大马奋鬃长啸。
山谷草地,骊戎主跳下马,迎着马群走去。牧马的兵卒施着坦手礼,骊戎主挥鞭抽了过去。兵卒不知所措,抱头藏脸,远远地躲到马群的后边。
吕饴甥凑上前,对摸摸这匹马、看看那匹马的骊戎主挑唆道:“野马稍加调教,就是骏马,骑兵打仗,疆场上难逢敌手。戎主,这马显得少了些。”
“明知故问。戎部缺啥少啥,纵马奔去,手到擒来。现在呢?处处有个重耳挡道,本部主不甘心。”骊戎主愤然地折断了马鞭。
骊姬打马从远处奔来,翻身跳下,脚踢着断鞭:“大胆,敢惹主父生气?是你?”吕饴甥陪着笑脸:“借几个胆子,吕饴甥也不敢给主公添烦。”
骊姬拎着飞禽:“一箭封喉,射脖子不碰眼睛,主父的箭法天下独步。”骊戎主怏怏不快地:“独步又什么用?”
“主父的烦恼在那里。”骊姬转身,手指着涌动的马群。骊戎主:“再有这成倍的马匹,装备骊戎骑兵,本部主不端了绛都老窝,也能把重耳打得趴在地上。”
达鲁心有余悸地:“重耳一根肠子能转十二个弯。”骊姬不服气:“我不信斗不过他。”吕饴甥叹道:“我们跟重耳斗,可是败下阵来,输个净光。”
骊姬不屑地:“没本事。”骊戎主:“你有招法,快说出来。”
骊姬从箭囊拔出一枝箭,放到骊戎主的手里。骊戎主掂着手里的箭,看着骊姬,不知所措。
骊姬一本正经地:“折断它。”
骊戎主轻蔑地一笑,手一动,箭断了。他把断箭掷到地上,生气地踩到脚下。
骊姬拔出囊中所有的箭,扯下腰间的丝带捆成一束,冷着脸,塞到骊戎主的手里。骊戎主使出全力折着,脸上淌着汗。
骊姬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箭易折,一捆箭就会束手无策。对付晋国,斗败重耳,计谋就在这里。”
骊戎主看着箭,一脸的迷惘,达鲁着急地:“霍太山上花,不要打哑谜了。”
骊姬幽怨地:“重耳肠子能转弯,你就比他多转几个弯。”
吕饴甥打着圆场:“吕饴甥眼眶子虽浅,可不会看走眼。勇士就是勇士,没人能超过戎部的达鲁。”
骊姬挽起达鲁的胳膊:“一只箭好比是骊戎部,一捆箭就好比是诸戎十二部,我们抱成团,今天骊戎在这里出击,明天姜戎在那里下手,后天山戎打曲沃。晋兵善车战,可没有我们的骑兵灵活,步卒跑不过四条腿的马,让他们处处挨打。”
吕饴甥:“锋烟四起,晋侯就会团团转。捆箭计,好计谋。”骊戎主:“晋侯顾头顾不了腚,晋国垮了,我们就赢了。”
达鲁:“用这招,准能把重耳生擒活捉,我咋想不到?”骊姬埋怨地:“你们不看竹简。”骊戎主搔着头:“看那玩意,犯困。”
骊姬:“犯困也得看,不看,我们就打不赢。”达鲁:“你是从竹简上看来的,你看我就看,我不会落在你的后边。”
骊姬抓住达鲁的双手摇着:“达鲁,我跟定了你。”达鲁攥住骊姬的手,目光定定地看着骊姬:“活着在一块,死了在一起。”骊姬:“什么死的活的,我们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
吕饴甥奉承地:“女公子敢跟晋国打,能跟重耳斗,蛾眉不让须眉。”骊戎主骄横地:“晋侯有公子重耳,我有女公子骊姬。”
吕饴甥:“送甜枣打巴掌,先给晋侯一些好处,骗得信用,使他们放松警戒。瞅准机会,骑兵突袭,晋国就是我们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