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王正襟危坐,内史叔兴在侧。晋献公在王朝卿士王子虎的陪同下,趋步进殿,跪地施礼:“姬诡诸叩见天子,天子万寿无疆。”
周惠王:“免礼平身。”
晋献公:“臣从翼城……”
周惠王注目着晋献公,面如严霜,冷冷道:“翼城是先祖成王赏给同母弟弟唐叔虞的封国,诸侯正宗,他人无权窥视。旁枝斜出的想要正位,不合周礼。”
晋献公不慌不忙地:“周礼制度,姬诡诸明白。翼城残虐百姓,姬诡诸替天子行事。赖天子恩泽,侥幸成功。翼城宗庙宝器已经呈来,请天子过目。”
赵衰在前,晋国士卒吃力地抬着沉重的箱笼,来到殿内,箱笼成排。箱笼的盖子揭开,露出里面的宗庙宝器,一件宝器拿了出来,陈列殿堂,闪着金光。又一件宝器拿了出来,金光闪闪。
坐着周惠王双手扶着案几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冰冷的脸上渐渐和缓过来,露出了笑意,宽袖一挥。
叔兴跨前一步,展开锦帛,高声道:“承天之命,周王诏封,着姬诡诸为晋国国君,建都绛城,列为诸侯,合并晋土,主掌社稷。”
晋献公跪倒,叩头道:“臣姬诡诸谢恩,天子吉祥如意。”
目光始终盯着宝器的周惠王,这才眼神落到了晋献公的身上,几步上前,双手相扶:“叔父请起。王室兴盛成败,有赖叔父关照。”周礼规定,天子称同姓诸侯为叔你,异姓为舅父,故而有此言。
晋献公壮怀激烈地:“天子言重。拱卫王室,我姬姓诸侯义不容辞。”
王子虎捧着玉圭衮服,赏赐晋献公,叔兴把帛书放在赏赐的礼服上。晋献公捧着着玉圭、衮服、帛书,躬身,缓缓地退出天子殿堂。
绛都攻破翼城,晋国结束百年分裂局面。姬诡诸受周天子诏封,名列诸侯。
蓝天、白云、飞鸟。几只飞鸟在蔚蓝的天空下展翅高飞,飘过的云遮了鸟儿的身影。眨眼之间,鸟儿钻出浮云,振翅飞向苍穹间。
护卫在侧的先轸,手按着剑柄,望着天空,对晋献公道:“天高鸟在飞。君主实现了晋国的统一,前景远大。可以告慰列祖列宗,也可以让君夫人高兴。”
晋献公发自内心地:“若不是君夫人的提醒,寡人难有今天的成就。姜,寡人好想你。”
站在殿外廊庑中的晋献公,着衮服,佩玉圭,捧着册封锦帛远望。脑海立即浮现出俏立的大齐姜。送来点心而来的大齐姜,恋恋不舍地走出竹简馆,晋献公追上几步:“爱妻,国事安定,寡人就去看你。”大齐姜回头看着晋献公,微微一笑。晋献公:“姜,你有说不出来的美,笑容、声音像长了钩子,钩住了寡人的目光寡人的魂,寡人离不开你。”
“班师还朝。”晋献公扬起册封锦帛,高声下令。
移动的旗帜,快步奔走的脚步,急遽的马蹄。驷马兵车,轮辗驿道,发出隆隆的响声。这响声惊天动地,这响声是晋献公急于见到大齐姜的心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