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衰、先轸的目光立即集中到墙上挂的素帛图，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虚线、实线，黑色圆点旁标着“齐”、“秦”、“楚”、“宋”、“周”、“郑”等字样。先轸惊讶地：“弯弯曲曲的线，有虚有实，标着国名，公子搞什么名堂？”
重耳解释道：“受夫人绣花的启示，在素帛上画出各国的方位，弯曲之笔，表示山水地形。”赵衰深思地：“地形图，有名堂。我看加上几个字，叫‘春秋地形图’。图虽小，却能把各国一览眼中。公子出手超凡，志气不小。”
重耳：“地形太死板，春秋车战，马匹珍贵，骑兵更是决胜的因素。把‘形’字改成‘舆’字，舆字上边有车，换个位置，称舆地图，就有了人气与灵气。”
赵衰点头：“这图动一个字就活了，公子悟性高，一字千金。”重耳握着毛笔在图上重重地写下“春秋舆地图”几个大字。
先轸：“有了舆地图，布兵列阵，运筹帷幄，稳操胜算，快马捷报，好。”
赵衰审视着：“公子用舆地图做什么？”重耳不加思索地：“走南闯北，踏遍各国平原山川，立德、立功、立言，创建‘三不朽’大业，载于史册，名垂千古。”
先轸：“天地无私，大业图强。”重耳：“英雄肚量，囊括四方。”赵衰：“壮哉人生，来日方长。”重耳、赵衰与先轸伸出了手，三人击掌为誓，重耳豪气冲天地：“拿酒来。”
杜祁夫人端着漆盘，快步走了进来。重耳、赵衰与先轸分别拿起，三人执觥在手。
先轸肃然开口：“为舆地图。”
赵衰：“为江山社稷。”
重耳：“为天下苍生。”
“干。”三人同声意气，兕觥相撞，一饮而尽。
先轸的手指点着舆地图：“秦国、齐国是外患，翼城是内忧，还有戎部助纣为虐，内忧外患。前院烧火，后院冒烟。”赵衰：“祸患是内忧。”
重耳：“邦国分裂，自取灭亡。”
先轸：“君主下令，对付缗侯，长公子出兵列阵，臣先轸、里克与公子各带一支兵马，在绛都东南三十里安营扎寨。”
重耳抱拳：“重耳遵命，但有想法，历史上周武王灭掉商纣王，先翦除崇侯虎。咱们对外公开宣称军队西征，虚晃一枪，潜回城中，内紧外松。”先轸醒悟地：“麻痹翼城，给他们造成错觉，突出奇兵，就能大获全胜。”
重耳：“积聚力量，直扑翼城，统一晋国，再对付诸戎。”
赵衰直视重耳的目光：“公子胸有成竹？我们可以说出各自的想法。”
“戎部在境内，双方开战，彼损我亦伤，不能只认同一个武字。”重耳右手抓起了笔，在左手心上写了几下，将笔递给赵衰。赵衰伸出右手接住笔，在左手心上写了几下。重耳、赵衰同时张开手，展现出一个“和”字。
先轸一愣：“骊戎杀人放火，抢夺粮食财物，凭的是勇力。商朝打鬼方，西周征东夷。名称不一样，都是戎夷种。不打败骊戎，国无宁日。与骊戎讲和，我担心公子是与虎谋皮，皮没拿到，反被老虎吃掉。自古到今，对付戎狄，只信奉一个战字。”赵衰：“那不是长久之计。”
重耳思索地：“历史到了春秋，不能不换个方式。”
先轸：“公子别出心裁，臣不赞成。”
赵衰：“别出心裁未尝不可，这需要从长考虑。”
重耳却信心十足地：“就让我们来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