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齐声打马呼喊,人叫马嘶,颇有气势。野兔越发惶恐,窜进草丛里,时高时低,逃得更快。
夷吾一箭落空,回身骂道:“闭上鸟嘴,再弄出动静,小心把你们当兔子射了。”随行下属立即噤声,勒缰慢下来,跟在了后面。
惶然的兔子逃过来,从杜国使臣的身上窜过去,三蹦两跳,隐没于蒿草中,踪迹皆无。
偷着出来游猎的夷吾,失去打猎的目标,满肚子不高兴,跳下马,对着倒地的杜国使臣骂道:“僵尸,晦气。”
下属赶上来,有意抬头望天,马上抱拳,大声道:“天色已晚,公子请回。”夷吾不满地瞪了属将一眼,目光搜寻着新猎物。
僵尸听到呼喊“公子”的声音,身体蠕动着,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
“僵尸。”夷吾惊叫后退几步,颤抖的手指着杜国使臣,下属齐刷刷地抽出刀剑,戒备着。
僵尸断续地:“我、我是杜国使臣。你、公子?”
夷吾眼珠一转,顺口大声道:“岳父,杜国。”
杜国使臣用力点点头,手伸向怀里,掏出鲜血染红的帛书,颤抖着举起:“信,重耳公子,请发兵救、救……”
夷吾冷“哼”了一声,手一挥,打断杜国使臣的话,不屑道:“瞧你那样,也配喊公子,翻错了眼皮认错了人,我是三……”
杜国使臣的身子颓然倒下,顿时昏死过去,手却举着鲜红染血的帛书,帛书在晚风中瑟瑟地拉动着。
下属跳下马,拿过帛书呈给夷吾。夷吾把帛书攥在手里,拍了拍胸道:“不向我求救,我让你救不成。公子不是重耳一人,还有我,公子夷吾,睁眼瞧瞧我的厉害。”
“滋啦”声响,帛书成了条条。夷吾的手向上扬着,帛条随风飘去。
下属嗫嚅地:“信是给二公子的。救兵如救火,耽误不得。”
夷吾目光环视着属员,手拍着佩剑,恨声道:“谁吃里爬外,小心脑袋。哼!晚生一天差了一岁,懂吗?一天,一岁。凭什么重耳居朝在前,高我几等?你们说。”随行下属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低下了头。
骏马盘旋着,蹄子刨着草地,低声嘶鸣着。夷吾围着骏马转着,得意地:“跑了兔子有了马,因小得大。”
夷吾用脚踢了踢杜国使臣,目光扫视着下属,一语双关地:“这回该明白了吧!敢轻视三公子夷吾,总有倒霉的时候。没了杜国,看重耳神气什么?”
随行的下属齐声道:“属下明白。”
夷吾不满地:“明白还不动手。”
纷纷跳下马的下属分开,两人拽起死去的杜国使臣,向林中密草处拖去。压倒的蒿草随着脚下、身下的力度,不时起伏着。
骏马躁动着,挣扯着,夷吾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骏马扬颈,冲向扯着缰绳的下属,下属吓得跌坐地上。挣脱控制的骏马长嘶着,落荒奔去。
夷吾挥手,一行人跳上马背,托着猎物而去。
杜国使臣孤零零地横卧蒿草深处,断臂抛在一侧。夜色越来越浓,栖息枝上的鸟儿惊飞,骏马跑了过来,打着响鼻,嘴嘶扯着杜国使臣的衣甲,哀鸣着。
醒过来的杜国使臣侧着身子,慢慢地坐起。骏马低头,曲腿跪到了地上。杜国使臣伸手抓住缰绳,爬到了马背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