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比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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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个月前,冬天,军区总医院。枪锋已经在病房休养了20多天,骨折的两根指头已渐渐恢复,但根据医生的交代,以后再进行高强度训练恐怕很难,听到这个消息,枪锋的心在收紧,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广阔的操场,怀念那些战友,住院后,他一点儿也不适应这里的清静生活,外面太阳好的时候,他会慢慢走下楼看军区警卫连训练,站在一角听番号声响起,那番号声将五彩的阳光刺透,直接向他迎面扑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找到一丝回味。

    枪锋趴在床台上看伸进窗户的白杨树,上面毛绒绒的花骨朵紧簇,只等着春天来临的时候舒展开,视线虽然盯着某一处,思绪却游离了,他突然感觉到迷茫,真像医生所说的那样,他以后的道路在哪里,像这个冬天一样吗?萧冷。枪锋无法想象受伤会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但他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还想训练,还想留在雪豹大队。

    大队长赵天南推门进来的时候,枪锋也没有察觉,直到跟在身后的雪狼轻声叫:“枪锋,大队长过来看你了!”

    枪锋缓缓的转身,眼里满是渴盼:“大队长,我还能训练,我已经恢复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赵天南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医生已经给我详细说过了,骨折的地方很难愈合,比其它地方要脆弱,如果再次骨折,就很难办了。”

    “大队长,我已经好了,你看,我走给你看,你看!”枪锋拖着残痛的腿,强行连蹦带跳。

    “停下!”赵天南一脸果断,挥手制止道:“你表面上是没什么大碍,但体能、耐力、速度、行动都会受到影响,一个特种兵需要的是什么?我今天就是和你来谈这件事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枪锋懵了,站在原地,看一眼雪狼,他确实不想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但理智告诉他必须面对现实:“大队长,你说吧,我能正确对待!”

    赵天南面无表情,肯定的说:“为了照顾你的身体,你必须退出雪豹大队,至于去向问题,还是回老连队!”

    “什么?”虽然枪锋已有了打算,但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照他的猜测,最坏的打算是做不了主射手,他没想到会被雪豹大队淘汰。

    “你已经不适合雪豹大队,但你为雪豹大队做出的贡献每名成员都会铭记于心,包括我!”

    这些话枪锋听不进去,他木然了,抓起雪狼的手臂问:“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雪狼看上去比他还难过,安慰道:“你要冷静些,这都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枪锋看着刺眼的白色床单,又转向赵天南,保证道:“大队长,我能行的,你要相信我能行。”

    赵天南起身:“我相信你会正确对待,我相信你在任何地方都能做好,枪锋,你的代号每名队员都会记得并为之骄傲,你还可以在这里养一个月病,时间到了通知我,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枪锋看着赵天南的背影,心里五味交杂,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他的性格又不会安于现状,他必须挑战自我,将失掉的一切用自己的双手找回来,他必须和命运抗争,两个拳头将床单撑得深陷。枪锋猛然发现一旁雪狼正担心的盯着他,满肚子的话都酝酿在忧郁的眼里,枪锋脸上浮现一丝苍白的笑:“你别担心,在哪里我都会努力的。”

    雪狼抚摩着白色床单,视线没有地方安放,他满眼的愧疚:“因为救我你才受的伤,我害了你,对不起枪锋,你救了我一条命,却害你离开雪豹!”

    枪锋反过来宽慰他:“不是因为你,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练,我相信自己能行,你别太往心里去。”

    “但我心里有愧,你的离开和我有直接关系,以后我会一直不安的!”

    枪锋轻松的抬起头,拍着雪狼肩膀:“别那么伤感,这也是一次经验,以后执行任务时要小心,你放心,这点困难我会挺过来的!”

    雪狼肯定的点头:“我相信!”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雪狼长出一口气,说:“我送你一个东西,你带着它!”

    “什么东西?”

    雪狼右手伸进口袋,慢慢松开,是一颗子弹做成的吊坠,他轻轻交到枪锋手里:“这颗子弹送给你,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欠你一颗子弹!”

    枪锋感动了,他将子弹戴在脖颈上,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兄弟,你别这么说,我们还说什么欠不欠的,现实虽然是这样,但并不是结果,我不会倒下去的!”

    雪狼点头,有一句话却未说出口:是的,不是结果,所以我希望有机会将欠下的还给你。

    房间里是沉默,惋惜、离别、情谊都在弥漫碰撞,两个老搭档无声的坐着,面对雪白的墙壁,冬天的风一阵阵吹过,在窗口处打起呼哨。

    赵天南未进门,在门外喊:“谈完了没,谈完了我们走!”

    雪狼条件反射般跳下铺,眼睛像被水涤荡过,伸出手:“兄弟保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枪锋笑了:“会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