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说:“好好好,这结拜是大家的事,我和关武兄弟也随便出点儿资,方见真情。”
关武说:“既然要杀鸡宰鹅,去玉皇阁恐怕不妥,那儿是清静之地,只怕和尚尼姑们不许我们动刀杀生。”
“无妨,无妨!”上官玉笑着说,“你们虽然是本地人,但还没有我清楚,那玉皇阁,阿娇已经带我去有玩过了,离这儿大概十余里路,古木参天,环境非常的好。玉皇阁大院内只许做素菜,不许见荤,但大院外还有一个财神庙,我去游玩的时候见有人在那儿煮猪头供奉财神爷,说明财神庙里可以杀生,我们就在那儿弄。”
正说着,沈儒轩进来了,三人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校长!”沈儒轩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一个紫色的陶瓷茶壶,一边品茶,一边问关武和阿飞:“你两个读书不成器,整天只会调皮捣蛋打架,今天鬼鬼祟祟的来找玉儿干什么?说,他可是我侄子,也是我的得意门生,品学兼优,我可不想让你两个影响他的学业。”
三人唯唯诺诺,知道隐瞒不住,只得把要结拜兄弟的事告诉了他。出乎意料,沈儒轩听说此事后,非常高兴,乐呵呵地说:“好好好,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们三人结拜了兄弟,日后彼此也有个照应,这是好事啊,校长我很高兴,举双手赞成和支持。我看这样吧,你们也不用到玉皇阁去了,那些和尚尼姑们最怕荤腥了,你们去那儿瞎折腾,会吓着人家的。就在我家里吧,也不用你们出资,我负责张罗几桌酒菜,把你们的亲朋好友都请来,热热闹闹地给你们办。”
当天,沈家又忙乱开了,照例请马小二媳妇来掌厨,她是有名的大厨师,马小二负责杀鸡宰鹅,阿娇和虎妞也非常卖力,跑出跑进地帮厨,忙得不亦乐乎。这种场活,自然少不了小地主刘坤,听说上官玉、关武、阿飞三人结拜兄弟,他也很高兴,一进门就拉过三人,向他们作揖恭贺:“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嘛,多多益善,结拜好啊,这一拜就成铁哥们了,比朋友还朋友了。恭喜!恭喜!”又对沈儒轩和马小二说:“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比我们强哪,一下子就把关系搞铁了,我们三人处得这么好,当初为什么就不知道也结拜结拜呢?”
马小二媳妇笑道:“你们三个呀,还需要结拜吗?一生下来就好得穿一条裤子,比亲兄弟还亲呢!”
晚宴开始前,沈儒轩正儿八经地为三人举行结拜仪式,就在沈家正堂上烧起了高香,三人严严肃肃地跪在堂上,对着高香摆了八拜,学着《三国演义》里刘、关、张桃园结义的套路,一起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喝鸡血酒,叙年齿,三人都是同岁,上官玉稍大,阿飞最小,于是,上官玉做了大哥,关武排行老二,阿飞老三。关武和阿飞一起向上官玉拜了三拜,阿飞又向关武拜了三拜,三人从此结为生死兄弟。
上官玉的父母远在腾冲,没有在场,结拜完毕,刘坤领着三人参拜关武的奶奶和阿飞的父母,当三兄弟跪在关氏面前磕头的时候,老奶奶激动得哭了,拉着上官玉和阿飞的手,哽咽着说:“关家几代单传,我儿子为国英勇捐躯的时候才三十多岁,由于戎马倥偬,耽搁了个人的婚姻大事,那年关武才两岁,五岁的时候他母亲又撒手去了,丢下我奶孙俩孤苦伶仃,艰难度日,多亏沈刘两家和众乡亲们帮助,我们才熬了过来。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我已经八十岁了,我之所以赖活着,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孙儿啊,现在他有这么好的两位兄弟和他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彼此帮衬,我就是现在闭上眼睛,也死得瞑目了。”
刘坤赶忙安慰老奶奶,嬉皮笑脸地说:“关老奶奶,您是英雄的母亲,您应该感到骄傲,现在英雄后继有人了,您老应该高兴才是。今日是关武贤侄喜结兄弟的日子,咱们不说不吉利的话,早在十年前,不,二十年前,我爹就许您一副寿木,到现在都没给您买,主要看您身子蛮好的,还不需要。现在连我爹都不行了,他可能熬不过你,看来这事只有让我来做了,不过,咱俩说好了,等您一百岁的时候,我在给您买好吗?否则,我不答应。”
老奶奶破涕为笑,指着刘坤口骂心不骂地道:“刘坤,你这个小兔崽子,尽说些不切合实际的话哄我,咱们老百姓哪有活到一百岁的?过几日,你再不把我的棺材抬过来,可能就来不及了,到时你可别后悔哦!我给你们说句实话吧,过去呀,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刘老镇长许我的这副棺材,现在可就无所谓了,不稀罕啦,因为我已经有了三个这么好的孙子,我这大孙子上官玉还是滇西首富家的公子少爷,还怕他们安葬不了我吗?”
关老奶奶幽默的话语,把亲朋好友们都逗笑了。
大家开始吃饭,把沈老太太和关老奶奶安放在首席,由阿娇和虎妞服侍,上官玉三兄弟和他们请来的十几名男女同学满满当当地坐了两桌,沈儒轩破例让他们喝酒,只是不允许他们喝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儒轩端着酒杯来给他的学生们敬酒,突然伤感地说:“唉,位卑未敢忘忧国,各位同学,当前我国可谓是内忧外患啊!国内,国共相争,各路军阀混战,殃及之地,民不聊生;国外,小日本抢去了我们的东三省,得陇望蜀,揶揄关内,随时有大举侵华的可能,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各位都是永平的优秀儿女,同时也是国家的优秀儿女,岂能坐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