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不错!好漂亮的手枪啊!”上官英拿着一把手枪,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大哥,你看,你看,这枪上还刻着外文呢,八成是英文,不然就是德文,丘吉尔,哦不,希特勒,应该是希特勒的玩艺!”
沈儒轩拿过手枪看了看,笑着说:“不,这不是英文,也不是德文,是法文,这两支手枪是法国货,叫左轮手枪。”
“我看看,我看看,这就是法国的左轮手枪!”刘坤拿过一支左轮手枪,瞅了又瞅,赞不绝口,“嗯,蛮不错啊,小巧玲珑,挺别致的。”
“这种枪虽然秀气好看,但中看不中用,在三十米以外基本就没有杀伤力了,在军队一般都是配给女兵装装样子的。”沈儒轩也拿过一把左轮手枪,介绍说,“当年我在省府当秘书的时候,上峰也给我配了这么一把枪,让防身用,但我一枪都没打过,至今都不会使用……”
“不会用就好,一个大秀才,拿把手枪叭叭叭地乱放,那该有多滑稽!”刘坤喜笑颜开地说。
沈儒轩继续说:“据我所知,滇军中有不少高级军官也配了这种枪,但不是要用它上战场,而是预备着哪一天打了败仗,掏出来?地给自己脑袋一枪,以尽军人气节!”
“啊!说了半天,这左轮手枪是用来自杀的呀?”上官杰大叫,“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了,还不如要两把二十响呢!”
上官英满面春风地笑着说:“既然是龙主席送的,那就留下吧,回去找个皮匠缝两个枪套,出门就带着它,总比烧火棍强!”
众人哄笑了一阵,上官英对上官杰说:“老二,把枪收起来吧,记住了,枪里别装子弹,小心走火。另外,你不是说这次赚了很多钱吗,拿十卷袁大头给我,我自有安排。”
上官杰连忙将手枪收起来,从身上挎着的一个皮包内拿出十卷大洋,交给上官英。上官英将十卷大洋放在桌子上,望着沈儒轩,笑道:“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点敬意,请兄长收下家用,不要推辞。”
沈儒轩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千块大洋,每卷一般都是封一百块,在那个时候,这么多的钱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心里不由一凛,遂道:“贤弟,你这是……”
“我知道,送钱很俗,但大哥家境不太富裕,这一千个袁大头,请大哥无论如何得收下,大哥你要是不收就是见外了。”上官英诚恳地说。
“不收,不收!贤弟的美意,大哥我心领了,贤弟快把钱收回去吧,我是绝不会收的。”沈儒轩坚定地说。
“哎呀,既然已经结拜成兄弟了,还客气什么,沈大哥,你就收下吧,我哥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上官杰在一旁帮他哥劝说。
“我兄弟说的不错,既然是兄弟,就应该不分彼此,大哥,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钱收下,小弟我可就要生气了。”上官英把钱推给沈儒轩,硬梆梆地甩出一句话,“如果大哥不收,那就是见外了,小弟今后也不好意思再踏进大哥家的大门了!”
“儒轩兄,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吧,这是上官大少爷的一片心意,不要拂了他的意。”刘坤跟着劝说。
“收下吧,收下吧!这么多的钱,反正你也用不完,收下了,分我几个用用!”马小二粗声大气地说。
沈儒轩望望马小二,又望望刘坤,终于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如此说,看来我是却之不恭了,那我就收下吧……”
“就是嘛,情同手足的兄弟,还客气什么,这样豪爽,才是我大哥!”上官英喜出望外地说。
“贤弟啊,你今天送我这么多的钱,真可谓是雪中送炭,大哥我衷心地感谢你,谢谢了,我的好兄弟!”沈儒轩把桌子上的钱抱起来,递给刘坤,带着喜悠悠的口气说,“既然这些钱是我的了,那我就有权处置它了,我决定把这些钱全部捐给永平县立中学。刘坤,你给我保管着,等正在施工的校舍竣工后,立即分给民工们。”
“是!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校舍一竣工,我马上付钱,如果不够点儿,我想办法给你垫上。”刘坤接过钱,笑逐颜开地说。
原来,半年前县长就委托沈儒轩筹建县立中学,并把大尖山脚下的黄龙寺划给他作为校舍,让和尚们搬到玉皇阁去。沈儒轩立即组织了大批民工前去黄龙寺施工,请刘坤负责监工,把大殿改成教室,把禅房改为教师的住所,把僧人们的住房改为学生宿舍,此外还要种花栽树绿化和扩建修缮一些房子,工程很浩大,但钱却很少。县里除了无偿划拨黄龙寺外,几乎没有拨出一分钱,全由一些富人和乡绅们捐资筹建,刘坤为了以后能子继父职当上银江镇的镇长,说服他爹以自己的名义捐了五百块大洋,算是全县捐得最多的一家,县长亲自带人敲锣打鼓地到刘家给他赠匾。但毕竟这是一个边陲小县,富人很少,所捐钱财不到三千块大洋,尚缺口一千多袁大头,最近工程即将完工,沈儒轩和刘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现在一下子得了这一千块意外之财,二人自然欣喜异常。
“不不不,这钱大哥还是留着家用吧,我知道大哥正在筹建县立中学,这是关系到大哥家乡人读书的好事。大哥,你说吧,究竟还缺多少钱?大哥说缺多少,我就捐多少,不用大哥捐自己的钱财。”上官英大义凌然,一副仗义疏财解囊相助的样子。
沈儒轩笑道:“够了,够了,现在基本不缺了,就差这一千个袁大头。贤弟呀,你是外乡人,怎么好叫你捐钱,愚兄我借花献佛,将这一千块捐了,恰到好处。愚兄奉命筹建这个学校,承蒙社会各界鼎力支持,不少乡绅富人都捐了钱,我这个校长怎能一毛不拔?就这样吧,就这样!”
“唉,这么多的钱,你怎么说捐就捐了,我还想和你分一杯羹呢,一转眼就没指望了。”马小二垂头丧气地说,虽然他说的是玩笑话,但他内心深处却真的认为捐那么多钱真的太可惜了,真是捐别人的钱不心疼。
“呵呵,马锅头,这半年来,你不是在给我们县立中学驮砖瓦木材吗,叫刘坤多付你点工钱,不是也算分到一杯羹了吗?”沈儒轩笑着说。
“哎哟,你们把我马小二当什么人了?”马小二唧唧哝哝地说,“我去给你们学校驮砖瓦木材,只少收工钱,没多要,有两个原因。一,我们是朋友,你们建学校,就算我也尽一点绵薄之力吧;二,我女儿虎妞还要到那儿读书哪!”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都说马锅头还算有点觉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