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此情成追忆 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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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大威力的法术,已经超出凝丹初期修士能使用出来她是透支生命力使出这等法术换了那飘云一个生离的机会吗?真的值得吗?以她的修炼速度,可谓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完全脱离自己这帮人的掌控也是可能的,现在她这么做,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成魔?他想起那对琉璃般晶莹的眼,心中一晒,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再怨再恨,她可能成魔吗?这些人还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跳梁小丑,着实可笑。

    端木精于算卦,对于将要生的事情的预感比寻常修士更要强一些。秦霜之前的预感,都是与自身有关的。而端木却在早上分别之时,便隐隐对她有些不祥的预感,只是他自信在他的看护下,她不会出事情的,最多也是有惊无险罢了,是以也没有说出来。却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要求在两人上传讯灵珠互相留下印记,并趁机做了些手脚。若是平日,她断不会让他这样近身的。也是这个预感,让他在门外守候时一直心浮气躁,原本因着她所说的让他非礼勿视的话,竟而在知道她有过布置一个阵法后逃走的经历的情况下,强自忍住一直不敢暗中窥探。他端木何时会如此对女子言听计从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只是,当他终于忍不住朝内窥探之时,阵内果然已经空了。似乎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来不及多想,奔了出去,顺着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一路追到这里,只是他却没有那缩地成寸的法子,虽然御使法宝飞行的速度必定比秦霜快,却一直没有追到她。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果然,到了这里,印记断了。

    身为魔修,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唾手可得,哪怕是有些姿色的女修,在魔修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时送出的礼物罢了。除非是双修伴侣,碍于颜面不能出让,其他的又何尝有什么顾忌?他自小不知自己身世,因着资质出众,被师父带回月宗,身不由己处在这种环境中,心肠也自然变得很硬,对于女色方面看得更淡。只是,他想到自己最近的举措,心中却有些不安的预感,似乎这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心魔的种子,不知何时就会跳出来。之前,他一直避免着这类事情的生,魔修的心魔,因着修炼功法的缘故,将被放大无数倍,受到最残酷的折磨,不知道哪天修炼时就死在这心魔手下。这也是想要强大和修炼得更快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以,他们都很小心地压抑着自己,不让某个人成为自己的心魔。师父不也是如此吗?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又有哪一个得到他真心相待?修魔,最好是要绝情断爱,才能走到那最顶端。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生的呢?是她衣衫单薄地昏迷着躺在那里,却让他不敢起一点亵渎之念的时候;是她明明很难掩饰自己的怒气,却还抿着小嘴压抑着跟他周旋的时候;是她听到他调笑之言,明明很在意此事却说不出口的时候;是她消失了整整九年,杳无音信,让他觉得心中似乎裂开了那么一个小口,缺失了一些什么的时候?

    无论是什么时候,她已经死了,留下一颗心魔的种子在他心中,再也拔不去。都说人死如灯灭,而他即便想再见她的魂魄也不可得,那最初也是最后的璀璨笑容,定格在了那里。辗转快两百年,修炼到这个地步,一个不慎,终于还是跌了跟头。

    他的目光落到附近一处沾染了血迹的泥土上。这是她的血吗?听说她曾被之前曾被变身后的飘云一记尾辩抽飞,是落到了此处吧。从这里开始,绵延的血迹一路通到人群之中,可以想象她当时伤的多重,却还坚持着走了回去的倔强样子。若是没有这一下,即便她之前与他切磋时也受了伤,还不至于油尽灯枯吧?他如此待她,她为何还要牺牲自己去救他?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股无端的努力,顺着他的脊梁一路攀爬到了脑海之中。

    若是你也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你还独活着,上天入地,必会杀你。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誓言未立,我却势必为她做到。

    他心内暗暗道,轻轻蹲下身来,捏起一把沾染着她的鲜血泥土,放到鼻尖处轻嗅了一下,却忽然觉得面上有凉凉的一线,似乎有什么滚落下来。

    伸出之间接住了那滴水珠,他有些愕然。他也会有泪吗?为什么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的热的?

    他

    勾起一抹熟练地邪笑。手中灵光一闪。那撮泥土便不

    “死了?”阴暗地洞府之中。台阶上那人愕然转过身来。正如秦霜曾经猜测过地那样。赫然便是陈辰。

    端木一动不动。沉默地低着头。

    “废物。两个废物。崎韵岛上你师弟派去地人就几次三番将她追丢了。我原以为她到了星罗岛。派你前去必定稳妥些。你地修为高出她一截。又精于阵法。居然也把她跟丢了。还跑来对我说她死了?明知道我大事在身。分不出手来。你就是这么替我办事地?”陈辰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暴如雷。快速地在台阶上踱着步。双手互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难道好不容易等到她出现。就是来跟我开一个玩笑地吗?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废物那个字眼时,端木连眉毛都未皱一下,虽然由于他的身份,一般任务失败不至于招致太严厉的惩罚,可也并不是全无处罚,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显然只是这么轻轻一句废物就揭过了是不太可能的。

    “她在禁制内疗伤,我不敢随意触动,现她不见时,追了过去,却已经”端木寥寥数语,并没有多说什么,陈辰却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倒是听到秦霜可能成魔的事情来,并未流露出太大的惊讶。

    “你说你一现她离开了就立即追了上去?你是怎么知道她跑去哪里的?占卦吗?不可能,时间紧迫,你哪来的心思布置那么繁复的卦象来?莫非你有预感她会出事事先动了手脚?”说到这里,他终于暴怒起来,“你既然有预感她会出事,就那样傻呆呆在外面站着不去窥探阵法内的动静?即便被她现了又如何,她修为不如你,能把你怎么样?你何时还学了些这可笑的酸腐之气,变得君子起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是魔修!!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举措都可以用,何况只是窥探一个女修。”

    说到这里,他忽然眯缝了一下眼:“你在想什么,莫非你对她动了心思?”

    端木并不承认,也不否则,只是沉默地站着。

    陈辰忽然飞起一掌,又快又急地扇到端木脸上:“动她的心思,你配吗?看来我这些年真是太惯着你了,让你都不知天高地厚了。误了我如此大事,你下去刑堂领一百蚀骨鞭吧,此事你也不必再理了。”

    即便是端木,听到蚀骨鞭时,身躯都轻轻抖动了一下。从前,陈辰从未让他受过这么重的处罚,只是这蚀骨鞭的大名他却也听说过,何况是整整一百鞭。他却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分辨,微微一拱手退了出去。

    而陈辰却并不理会他,坐了下来。这些表面的恭敬他早已看得腻烦了,只是无论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对他维持表面上的恭敬还是必须的。这无关乎他的喜好。秦霜的死讯委实让他心乱如麻,只想好好静一静。

    他得到秦霜归来的消息是正是分身乏术,心中自以为,就算秦霜修为上有进步,派出端木去看着她已是绰绰有余。只是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秦霜以几乎逆天的速度结成了金丹也就罢了,神通居然还不小。端木对她动了心思更是在他掌控之外,竟而让她有机会逃脱出去,正是人算不如天算了。如果秦霜只是筑基期修为,哪怕是筑基期大圆满,即便端木放松了警惕,她也逃不出去的吧?如果他亲身前去,更不必说了。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已经生了,他不喜欢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只是,他不相信秦霜已死,即便月岛那么大的灾难,她不是也活下来了吗?他可是甚至那个禁制动时的威力的。

    就算翻遍天元大陆,也要将她找出来。下次,再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

    端木难得见到陈辰如此暴怒,可以说是第一次,竟而说他配不上她,而让他领如此重的责罚,似乎是因为他默认对秦霜动了心思而怒的成分比较多些。在陈辰心中,女人不是如衣物一般,可以随意丢弃的吗?哪有什么配得配不上之说?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他有什么心思又有何干系?秦霜对陈辰而言,究竟算什么?他想要让她办的又是什么?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任务认真思考起来,从前他只会接受命令,不问因果,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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