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险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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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钱蝶送到医务室之后,阚伦带着寿茹准备返回救生艇甲板,一起来到出舱用口。可是,由于外面风太硬,寿茹实在受不了,所以,在出舱口停了下来。阚伦一看她浑身哆嗦,也没再强求。他想,不行的话,就在出舱口里面呆一会儿,不出舱,但也不离出舱口太远。

    于是,他俩在走廊里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一齐坐下来。也许是疲劳极了,寿茹坐下不久,头一偏,准备靠在阚伦的肩头打盹。为了不离开阚伦,她特意把阚伦的手臂抬起来,绕过自己的头部,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她想,只有这样,才能使阚伦不脱离她。

    很快,她挨着阚伦的胸脯睡着了,而且,看样子睡得还挺香,呼吸匀称而有力,鼻翼随之一鼓一鼓,尽管脸上有油污,但她清秀的面庞仍然显得十分可爱。

    只在这时候,阚伦一边搂着她,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此前,他要是这样打量,寿茹一定是非常反感的,可这会儿,他可以打量个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再说,以他俩的这种姿势,没有人会相信他俩是上船时刚刚认识的,一定都会以为,他俩是情深意笃的恋人,岁月的考验已经让他俩如膝似胶了。

    受不到别人的打扰,寿茹的确睡得很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架飞机上,浮着棉絮状的白云,漂呀漂呀。天蓝得耀眼,深不可测,可这只金属大鸟伸展着巨大的双翼,把云朵烫得平平整整。她脸帖着舷窗,瞅着外面的世界出神,心里想着,如果遨游在浩瀚的宇宙当中,天空也会是这种蓝颜色吗?

    她正在想着,冷不丁被一个寒噤激醒。她撬开沉重的眼皮,轻轻呼出一口气,吹开档在眼前的一缕头发,并斜睨一眼阚伦。阚伦也累极了,刚才打量她一阵之后,自己也枕在她的头上睡着了,还轻轻地打着盹,鼻翼也是有节奏地颌动,发出均匀的鼾声。在寿茹看来,那种声音正顺着他弯曲的嘴角,漫过下颏,很快传进她的耳朵。她仔细倾听着这种声音,一边听,一边象他刚才那样,认真地打量着他的面颊。

    是的,他长得太英俊了,他的心肠太好了,现在,她真得非常非常喜欢他。

    船在摇晃,给她晃来一阵阵困意,而困意越是浓,她越是感到晕眩,肚子里越象似翻江倒海一般,发出两军对垒的轰鸣的厮杀声。她意识到,这是晕船反应。小时候,她随父母到乡下窜亲戚,坐在一辆大客车的前部,嗅着浓烈的汽油味,只一会儿,肚子里就发出这种声音。

    她知道,她这样坐着挺不了多久就会吐出来。那次在车上,她就没有挺住,尽管她竭力地克制着、忍耐着。本来,她是不想碰醒阚伦的,想让他在一片宁静的港湾里憩息,但肚子一阵阵的难受,嗓子眼一阵阵的发紧,她没有办法,不得不在这种极力需要帮助的时候唤醒他。

    于是,她咳嗽一声,而仅这一声就把阚伦唤醒了。

    阚伦睁开眼睛,抖了一下肩,楞楞地看一眼她,问道,怎么啦?

    寿茹说,我……可能要吐。

    阚伦马上意识到她要出现的晕船反应,说道,忍一忍,能不能忍一忍?

    寿茹推开他的手臂,把脸扭向另一边,说道,忍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在墙角,哇哇地就开吐了,横飞的口水溅在舱壁上,留下一片星星点点。

    阚伦见状,赶紧为她捶背,又站起来,让她换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然后想在附近为她找水,可是,他转了一圈没找着,急得团团转。其实,茶炉就在不远的地方,可他一着急,竟然没有发现。无奈,他回到她身边,扶起她说,走,到外面见见风,这样会好一些,只要挺过这股劲,一切都会好。

    说完,他一手搀着寿茹,一手扶着舱壁,向出舱口移动。到了出舱口,他拧开舱门,紧跟着,一股强烈的风迎面扑来,几乎要把他俩吹倒。阚伦搂着寿茹,艰难地挺立着,好不容易挪劝步伐,将她领出舱门,一步步走向甲板。来到甲板上,寿茹止不住又呕吐了一遍,但这一遍并没有吐出东西,只是干呕。

    见到冷风,寿茹的精神似乎好一点,扬起脸,随便向远处看一眼,可是,只此一眼,禁不住让她惊讶地喊道,船……船!

    循着寿茹的目光,阚伦抬眼直视,看到远处海面上,真得出现一束探照灯光。那灯光不是很大,正缓缓漂移,就象一个飞翔的萤火虫儿一样奔着这里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