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争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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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定邦虽然没有采纳来独桑的意见,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海浪。他让健时宗上驾驶台操作,自己则在旁边貌似深沉地踱步。看得出,他心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烦燥。

    他想,海浪这么大,到底是应该向前走,还是调头返航,还是就地抛锚?他绞尽脑汁也理不出端倪。或者说,他在准备做出某种决定本船命运的重大决策时还显得有些慌悚、忐忑、犹豫不决。

    健时宗看到驾驶台摇晃得挺厉害,向瞿定邦提出一个建议道,船长,我们应该向左打舵,顺风向抛锚,并向海监局报告情况,请求援助。

    瞿定邦正在思考这件事,或者说,正在权衡利弊。他的大脑象引擎一样高速运转。但是,随后,他轻轻摇头,否认了健时宗的建议。他觉得,这点风浪还没有达到那种不可以承受的严重程度,还不足以使他产生向有关部门请求援救的那种想法。

    瞿定邦对来独桑说,大副,报告一下气象情况。

    来独桑说,报告船长,风向西北,风力8级,浪高4米,最高浪头6米。报告完毕!

    瞿定邦走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中。现在的时间是14时05分。之后,他咬咬牙,猛然转过身,以他的刚毅和果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令众多人为之吃惊的决定,各位注意,传我的命令:航速10节,向左打舵,调头转向,准备返航。

    健时宗立即转达瞿定邦的命令。来独桑闻言,一步跨到瞿定邦面前问道,船长,这是干什么?

    瞿定邦不以为然地说,不干什么,回港避避风,还可以休息休息。

    瞿定邦说的很平静,好象他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决定并没有过份用心、在意。他以为,在自己绝对行使权力的空间里,没有人能够限制他、或者阻止他做出任何决定。

    另一方面,他也考虑:船离开码头不久,返航路途短,安全系数大,任凭气候多么恶劣,可我把船开回港里了,什么也奈何不了我。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有把握的决定,没有人会反对,反对也没用。早在他以前当船长的时候,他的武断与钢腹自用就是出了名的。

    来独桑坚持让瞿定邦改变主意,但瞿定邦斩钉截铁地说,大副,执行吧!

    来独桑力陈已见地说,船长,现在不能调头,这样会使船身完全暴露在风浪之下,摇摆加剧,不利于安全。现在恰恰应该向左打舵,逆风向行驶,或者象小杜所说的那样,顺风向抛锚,就地停泊。

    瞿定邦说,不要慌张,大副,这不算什么。

    说完,他带领来独桑走出驾驶室,进入海图室,从一只橙色文件包里拿出海岸图、港湾图、航行图、总图、专用图等。他从中将航行图抽出来,在案台上展开,俯下身子,仔细而认真地看着,嘴里说道,大副,你看,东台港就在我们身后,回头就是。还有,我们往回走不远,就是鹰嘴子岛,这样,位于它的下风口,袭击我们的风浪就会减弱一些。也就是说,我们处在鹰嘴子岛的保护之下,可谓万事无扰呵!

    看到瞿定邦的自信,来独桑没再吱声,而是返回驾驶室,又仔细观察一番海面,对跟在后面的瞿定邦说道,船长,我提醒你考虑,不能轻易调头,不能贸然行事,不能拿整船人的安全去冒风险。如果你非要这样做,我敢说,那是在下赌注!

    瞿定邦钭睨了来独桑一眼说,大副,我不愿意你用这种口吻评价我。

    来独桑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船长!

    瞿定邦走上驾驶台,站到健时宗身旁说,我不论你是什么意思……你下去,我来。

    健时宗挪到一边,一声也不敢吱。可以说,他对瞿定邦的威仪充满敬畏。瞿定邦瞄了一眼他,接过他手中的舵柄,从容不迫地要调头。

    来独桑见状,一把抓住瞿定邦握舵柄的右手,目光焦虑而紧迫地说,船长,请你再考虑一下,不可以转舵。

    瞿定邦不以为然地说,松开手,请你不要危言耸听,这种话是不应该由你来说的。

    来独桑说,船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