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咱杀的日本无其待数。日本子报复,用飞机把咱队伍炸烂。咱重建。刘俊臣写信说:一笔写不出俩回回,劝俺投降。呸!刘俊臣是个嘛东西,是回奸!弟兄们!崔祥明、程国瑞被咱拿擒!想当汉奸,埋了他!”
回回军举枪表示同意。王芳庭说:“大家伙跟了俺王小个子,俺王芳庭有两件事做得不巧,带累大家被了污名。 第一,俺拉着大家当三儿。第二,在沧南,兵围将困走投无路的时候,诈降了日本。虽然得到了日本配给的精良武器,可也背了骂名。一旦现在就无常,穆民老少一准拍呱说‘死得好,狗汉奸’。”
战士们无不动容。王芳庭把军帽一摔:“活埋崔祥明之后,立马北上,灭掉救国军,再跟鬼子拼命!”
眼看眼1937年12月到了。沧州沦陷已经快两个月了。北方的风在原野上肆意狂暴,刮得大树枝干折断,刮得暴土满天。子星衣裳单薄,他看见有个很深的狼窝,就冒冒失失跳进去。狼窝就是大地的裂纹。不承望里面早已有人了。双方都吓了一跳。里面的人正是回颖。
回颖脱口而出:“谁?”子星被扬起的土挡住视线,看不清楚,不过他听出对方是个姑娘。子星赶紧说:“大姐,俺是来避避风的,没别的意思。”回颖威慑对方:“我也是避风的,我有枪。”子星不住脚地望后退,揉着眼说:“甭吓唬俺,俺也有枪。大姐放心,俺不是想好事的人。俺这就出去。”子星匆忙爬出狼窝,裹紧破背心儿大步离去。望着寒风中子星走远的背影,回颖觉着似曾相识。
她自言自语:“难道是他?可是,那次他救我,只是片刻周旋,模样态度记不清楚,此刻不敢冒冒失失追上去相问,我一个大家主的闺女,又怎么好追上去相问?”几个救国军听见动静,从旁边狼窝里爬出来,向回颖这边儿跑过来。
回颖等人活着回来。被骗走又逃归来的士兵与留守的士兵相见,都动了感情。慈振中激动地擦眼睛,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被骗走了,又死里逃生跑回来,回来就好。”回颖和岳霞龄相抱,喜极而泣。
郑松林的盟兄弟黑牛王说:“王小个子从天而降,崔祥明被活埋。程国瑞也没得好下场。据说程国瑞被王芳庭追上埋了。也有的说,程国瑞偷着回沧州,中了刘俊臣圈套, 被刘俊臣软禁后打死了。刘俊臣对外扬言说是王芳庭所为。郑松林大哥在突围时被打死了。我亲眼看见他倒下的。俺们没冲过去。尸首没抢过来。”
金耘府说:“救国军分裂之后, 乐陵被民团林彦臣占领。日伪军一来,民团林彦臣弃城跑了。现在的救国军,被困在旧县镇这个狭小的地区内,刚经分裂,人员少了一半。有不少士兵借口得回家过年,一去就开小差不回来了,又减员一半。周围的日伪武装虎视眈眈,国民党收编的杂牌儿也磨刀霍霍。救国军的给养又发生困难. 救国军是穷人军,没有统一服装,大家伙穿得破刺烂的旧棉袄棉裤,有的穿着读书先生的长袍大褂。有不少人,在11月打盐山县叶茂李村皇协军的时候,雪上加霜把衣裳挂烂了,也有的当时打得起劲儿,把棉衣脱了光膀子杀敌,打完仗没衣裳穿了。这些人现在只好受着,身上冻得一个口子接一个口子,惨不忍睹。他们只好盼着再打一次仗,万一打完之后自己还没死,兴许能讨换身穿戴。”
大家都难过地低下头。穷冬烈风,呜呜地刮着人们的脸。
傍晚,金耘府与岳霞龄来到套堤上在谈心。金耘府望着天,说:“霞龄,我想,要想活,就得胆大。把盐山县城的一百多号日本灭掉,穿他们的衣裳过冬。” 岳霞龄很诧异:“打盐山县城?盐山县城可有鬼子兵。”
金耘府分析说:“城里原来四十几个日本,现在又增兵到一百了,都穿得暖暖和和,就连四百个皇协军是人不是人的,也都衣帽整齐,咱五百个救国军没吃少穿挨冻受苦,这不能不让人一想起来就生气。”岳霞龄忍不住提醒:“鬼子兵厉害着呢。打县城,好打吗?”
金耘府眼神热烈地看着岳霞龄:“你知道吗?我有野心,我有才华,我有韬略,我不愿做平庸之辈。我一定能做统帅一方的大将,我一定会指挥若定,成就一番大事业。崔祥明何足道哉!罗景良何足道哉!刘俊臣何足道哉?区区一百个鬼子兵、四百皇协军何足道哉!慈振中……”他差点儿冲口说出‘慈振中何足道哉。’幸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岳霞龄没在意。
岳霞龄崇拜仰慕,羞羞答答地说:“我相信金委员长…”看到岳霞龄美丽脸颊上的羞红,金耘府禁不住动情地表白:“霞龄,我敬重你的才华。霞龄,我想对你说,我十分地……”
表达爱情的话还没说完,提讯评、买连谨就匆匆赶来了。买连谨风风火火地说:“委员长,王昭名回来了。”金耘府顾不得岳霞龄了,转身问买连锦:“王昭名回来了?怎么回来的?”岳霞龄忙低头跑了。 提讯评总是不紧不慢:“日军南下时,救国军驻旧县留守处被冲散。这两个月,王昭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刚把他忘了,他又冒出来了。”
他冒出来,想干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