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洪要下令进城,乐进,李典双双上禀:“将军且慢,方才有军马相迎,此城怎能空置,恐楼上设伏,谨慎为好!”
众人狐疑,主将迟迟不敢发令,呆立了半响,后头崔琰闻迅打马向前:“将军,以至城下,为何迟迟不进兵!”
“此城看似空无一人,怕有埋伏”洪以鞭指彭城一角,上边隐约有旗角晃动。
崔琰一听,两目稍闭,左手拂髯,微微笑道:“这有何难,遣一勇士进去看看便知”
“哦,呵哈哈,参军不说,我倒无主了,那就由先生亲去一趟如何?”曹洪见崔琰有轻视自已之意,刚刚要是依了自已,早些进军,两位先锋也不至遭此大败,说得轻巧,可谁敢请令进城一试,不是拿自已性命开玩笑嘛?万一城头万箭射下,瞬间便能化作刺猬。
“使不得,将军,使不得,崔参军乃大将军赏识之人,若有什么闪失,我们怎能担待得起呀!”吓得乐,李二将纷纷解劝,可这二人还是没说让自已领军进城。
“去又何妨,乱世之臣,岂能舍此一命乎!”崔琰大喝一声,回头与众将拱手,不待乐进,李典阻拦,催马驰奔向前,直线入城,后头之人俱出一声惊叹。
等那马将至城门口,崔琰朝城内长呼一声:“大汉左参军崔琰前来取城!”话音毕,人马皆窜入城内。
只听蹦的一声,全军立止呼吸,往里盼顾,见城内半天不见动静,上万人寻思,可怜一位士才,竟如此桀骜不逊,何必要和曹洪将军斗气一赌呢,只怕早让敌军遣住,做万刀分身矣!
曹洪立于马上,还没返过神来,自已与那厮并无深仇大恨,只是见其有些轻薄,开个玩笑而已,何故当真呢,再说,要去试城,强令一士卒前去便可,这又何必呢!要是真让曹公知道此人之丧与我有关,必会重责于我,哎,若要人不知,除非乐,李二人缄口不语,想完瞄了一眼二人。
两将正探目城中,见将军直瞅着自个,一脸茫然,不过马上明白过来,双双拱手道:“若参军有失,我等之罪也!”
曹洪这才放心的收回目光,又觉怪异,人马进城,怎么不见箭失之声,也无打斗,里面到底有些甚么可怕的武器。正思虑间,突听身后万人吁虚,吓了一大跳,回头望时,只见众人都伸颈放目,俱盯紧城上。
这才发现城头一人站出,手舞一顶黄旗,正是参军崔琰,那若小的躯体瞬间庞大起来,眼中放亮,朝众军高呼:“众壮士,进城!”原来崔琰单骑进城,心中也有些不安,后悔之余,城口一喊,不得不以命相拼,但必竟身为文官,见不得危急关头,此时心跳得厉害,全身抖摆,连那马也受了些影响,奔得太急,让地上半块碎砖一拌,两相对摔,来了个马上空翻,参军这可摔得不轻,半天才伸展开腰背,四下寻视,不由惊喜,果是一座空城,天不绝我崔琰,必有后福,于是也不急于出城招示,从城角杂碎堆里翻出半道黄巾,且做令旗,缓缓忍痛攀上城头,给城下三军来了个惊喜!
楼上一声招呼,只见城外人马涌动,曹洪再不下令,诸军可要当先进城,已是累得无力驱马了。
“进城!”早应该的一声喊,终于发出,万人竞走,差点没把城门挤破,几员大将杂于军中,当先入城,进城一看,傻眼了一把,怎么,这城也够破的,东西两面城墙不到两人高,寒风钻入,百舍破碎,哪有能避寒的地方,还不如山林里的方便。
见崔琰由亲兵扶下城楼,曹洪连忙叫过军医进行疗冶擦药,安慰了几句,从此不敢再与此人争任何口角,是便从,不是也不吭声,依已之见行事,免得生出错节来,不过军内有许多人还是蛮佩服此人,文士出身,能有这般胆量,众武将不如也!
时天已大亮,万山雪化,暖阳微红,城中升起烟火,累的躺着,饿的做饭,除了几队安排巡逻的,都各自歇息,只惜赵云不知,若知曹军远来,日夜兼程,疲倦到如此程度,稍率千余人马袭至,想此数万大军,早以溃散,四方而逃罢了,误此战机,是故其未得善谋也!
绕过曹洪大军且不说,单看赵家军师李复先生,行至天明,方赶到徐洲城下,呵!,第一次见了此城,好不威风,北面城墙高二十余丈,硕大的城门为乌黑色如铜铁所铸,面头紧排五行顶门钉,铁索千斤木搭过五米宽护城河,两樽石刻雄狮蹲于左右护门,城上四方角楼,楼栏高筑,尽含垛口,可放眼搭箭,城头横排十数面刘字大旗,中间那杆雄伟异常,迎风而呼,招云映日.
正于门前感叹不已,此时一伙百姓从外头拥过,将李复夹于中间,往城内放步。
城门守卫左右林立,个个金盔掩甲,刀枪紧握,当头北门守将一声喝:“百姓们,都站好了,稍安匆燥,时逢大战,为防间计,洲牧有令,凡进城者,先行检查!”
两边一架刀枪,便将这伙人生生拦住,一个一个搜身而过,见其百姓模样,轻松可过,有一人虎背雄腰,档下推拿,竟让守卫摸出一把杀猪刀来,当即让众兵卒捕住,不由分说,推到不远高台处,“咔嚓”一声,剁下头来,往旁边大坑中一丢,了事。
“都瞧瞧,这便是间细的下场!想鱼目混珠的,快点离开”那名门将转过头来,朝众人大呼,双鹰眼于人群中寻视,察众人面容是否变色,若是有所狐疑,犹豫不定的,严加盘问,谁道出些忽掩话来,轻则捉入大狱,重便当场击命。吓着一些胆小的偷偷的站到后头想溜,全给抓了回来,当先细问。不单刘备这座城池,要是在战时,其它城池更甚,先不问你打哪来打哪去,只要打城前过路的,通通擒住,即使没问出什么细节来,也要充军修墙,刘玄德以仁义著世,这般作为已经算够宽松的。
“你呢,那个书生,过来!”正在思虑如何混进城去,那名守将老早便瞪住李复,高喝一气,步将过来,不怒而威道:“看你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何方人事,来此作甚,如实道来!”
一声雷喊把李复吓了一大跳,背上的包裹禁住差点滑落,半天定住声响:“官差,我打河北而来,进城做点生意!”
“做生意?甚么生意,兵慌马乱的!“那小将声音越喝越大,没什么大事也会让其喝出点甚么来!李复只感耳震,见两人相隔驱尺,寻势从怀里端出一锭银子,偷偷的递过前去,暗道:“官差,生意急迫,店里还等着我支撑呢,行个方便,这点散碎银子,且做几位兄弟的酒钱,就放安过去吧,误不了军事!”
“嘿嘿!你到挺知事的,不过我家将军多次吩咐,不可见钱使舵,走透了间计,定要拿我问事!”那位小将瞄了一眼李复的手心,伸出半只肘来,突然想到什么,刹时又缩住,看看了四处无眼,小声回道。
李复知其意。轻轻一笑:“官差,您放心,我定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以后还请多关照关照,我做的是布料生意,下次过城,必给你带来几匹上等衣料给贵夫人做装!”
“这――,好吧,下不为例,快点走,城内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关将军府内从事便可!”小将猛得接过银了,竟生自做多情起来,又给这位先生指了条道,保其一路平安。
“谢过官差!”李复心头一松,这才紧抓住背上包裹,奔过城门,后头两排士兵盯了一下,心想这人一声青装,干净斯文,定不是什么恶人,于是也没多问。
进了城,才知道徐洲城的大,彭城不能相比,当中大道直通洲府,两面茶馆,酒肆如云,布铺,粮仓,小市夹杂其中,难道有这么多百姓冒死进城,这刘君真是了得,哪请来这么多商人,投银于此,岂不闻曹兵将至之险。
总不能直奔刘备府衙吧,见随自已一同进城的百姓四散而开,各奔其道,只有自已站在当街,不知何往,心想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往前走了几百步,见大道左侧有一木楼,门匾上大书青云客栈,偶有几个人相扶着进店,于是也跟着入了内堂。
“客官,您要住店嘛?”店小二扛着一条白巾,飞足奔近,连连称喏。
“有上房嘛?”李复拍了拍背上的包袄,示意里面全是银两,爷有钱,找个上房来,这位先生确实有钱,赵云自从请了他,每月将河北带来的银两按百两一份按时发给他,此次办事,又多给了五十两,带不了那么多,叫仆从给捎回家里老母亲,那时候多半出外谋事的壮年人,家里人最多剩个女人,为何,男丁都去当兵混军粮吃,或被杀死,能留个老母亲拉扯孩儿已经算很不错。李复算得上孝顺。此时别说上房,就是官差厢房也能住上个把月。
“得,有,有,随我来!”小二见是有钱的主,朝柜台掌柜的一声吆喝:“上房一间,记帐!”
于是领着李复打左楼道直往上蹬,这楼有三层,李复尽得了顶楼靠大街那房,格窗一推,能将半个徐城,十数条街大小杂事看得一清二楚,正合心意,二话不说,先付了一半押金,唬得小二忙点头啥腰,倒茶送饭,连连跑了三趟,才算消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