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弯道后,一座数丈高的连壁石门赫然眼前.石门有匾,上刻"人间盛景"四字,是秦代的小篆体雕刻.众人往石门内望去,竟然金光一片茫茫,夺人眼珠.
众人进入石门内,他们看到的景色是这样的:方圆万丈,芳草萋萋,玉树葱葱,一条银色小河穿流其间,天空群星闪耀,日月竟然同天而辉.四处有异兽,麒麟仙鹤,花鹿玉兔.仿佛人间仙境,却似不见尽头.
无论是见多识广的魏颜,或者博学多才的司马龙生,再或者心气比天高的项无锋都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这当真是"人间盛景"而无半点虚假.
项无锋第一个踩上"仙境"的土壤.脚下一片灿烂,项无锋弯下腰掬起一捧土壤,仔细一看,这竟然是泥土与黄金溶解后的混合土,实在太奢侈了.
"我们真的,真的是在做游戏吗?"初平张大了嘴,抚摩着一棵"树"."树"以翡翠为枝叶,以琉璃为躯干,浑体上下,富贵逼人.不单单是树,整个盛景中,泥土以黄金和就,花草以各种美玉雕成,天空中钻石珠宝黄金白银成星河日月,地面上青铜白瓷玉石成奇珍异兽.
项无锋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感慨,他叹气着对杨琰道:"难怪先祖项羽对秦始皇恨之露骨,这样的奢华需要楚地多少的民脂民膏啊."
杨琰似乎不置可否,他依然淡漠着脸.
"这是游戏,你似乎太入戏了."
项无锋皱眉,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好心奉劝你一句,别把这个游戏当游戏看,否则你丢掉性命的时刻不要追悔莫及."表情极为严肃,并不像从前那样一贯强者俾睨天下的模样.
杨琰楞了楞,他扭头向前,不远处魏颜似乎无意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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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游戏吗?一个人独处黑暗的时候人生便是常常思索的问题。
这是一个折腾的年代.人们在欲海中浮沉,在挣扎里希冀,笔挺的西装下掩藏着一颗脆弱的心,时刻绷紧的肌肉像永不停歇的马达,人们在谈笑风生中尔虞我诈,在通往成功的独木桥上推推搡搡。就像一副永远没有终点的强手棋,所在乎的,不过是沿途资产的多寡。
那么所谓的人生或许真的是上帝把玩的棋子呢。
杨琰黑色的双瞳凝视着黑暗,他喜欢独处时候的思考,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种深到骨髓里的内向,从不轻易言语,不苟欢笑,即便酩酊大醉,也不曾释放心怀。他几乎没有朋友。
高中的时候,杨琰得知自己的星座是摩羯。一个现实而有抱负,严谨而生性淡漠人世的星座,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杨琰相信孤独是一种美学,所以即便身陷囹圄,他依然保持着一颗无比平静的心,就像饲机而动的狼,在围杀之前,永远静如鬼魅。
杨琰右掌平摊,在黑暗中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剧烈的黑焰在掌心处燃烧,这就是天魔劲的质化。然而杨琰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他轻叹一口气,收掌,焰灭。
(已经半个月了,我的天魔功还仅仅停留在聚气的阶段,没有活人的精血光依靠自己是没可能的。)
杨琰走到牢门边,他右手贴上门面,黑焰重新燃起,缓慢地灼烧牢门。
(这样的杀伤力,别说越狱,唉,就是破门都要花费一个多小时,而且我先练成的天魔功力仅仅足够我三个小时的发挥。这样,不是办法啊。)
杨琰沮丧得回到床上,闭上眼睛,他真想放声长嘶。
(难道,真的要杀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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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盛景”的终点是一个人不见彼岸的人工湖泊。到达人工湖,众人已经行走了大约三个小时,一路上的景色有春夏秋冬的四季区分,不同的季节所布置的材料都是不同的。比如刚刚走过的冬世界就是由上万尊水晶石雕造,栩栩如生,望之确有寒意,可谓是鬼斧神工。
湖很大,很宽,很阔。注满了水银,整个湖面银光一片,水与水之间,推挤向前。
“那是什么东西?“魏颜皱着眉,他的视线前方是一块长达数米的石箱,漂浮在水银之上,浮动前进。
“是浮棺。”杨琰一步上前,站在魏颜的身边。
“哦?”魏颜有点惊讶:“怎么?会是浮棺?”
“对,大有可能,按照秦始皇好大喜功的个性,即便身死,依然要享受臣服万邦的快意。无论是刚才的人间盛景,还有莫测的彼岸。”
一直以来甚至比杨琰更不喜欢说话的薛默突然开口:“巡游其间?难道秦始皇的棺材是移动的?”
杨琰接话:“本来便是这样,这水银河就是承载他棺材的传输工具。”杨琰是北京大学的考古系博士,他本人在国内也有相当大的名气,他的论断确有盖棺定论的能力。
“我们必须到达对岸,别无他法,否则在这种没有饮食和水源的环境,是不可能有活路的。”莫麒麟说道。
“怎么过去?飞吗?”项无锋冷漠的说道,即便以他的功力,要飞跃不知几百丈远的距离到达对岸,这也是无稽之谈了。
魏颜,项无锋,司马龙生,杨琰,薛默和莫麒麟是整支队伍的领导核心,也是公推的最强者,他们必须商量出队伍的出路和活下去的方法。
魏颜抬手一指远处的浮棺,对项无锋说道:“那么那副浮棺呢?以你的功力可以到吗?”
项无锋沉吟了一下道:“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不会这样做的。”
魏颜沉着脸道:“为什么?”
“这副棺木现在离岸边有大约200米的距离,我可以在不借任何力量的前提下,在空中以紫雷力强行将其推回岸,但是我的功力也会受到较严重的消耗,甚至于受到内伤,我最多可以回来,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将与普通人无异。”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借力是非常重要的,依山靠水皆可成势,自然之力取之而不竭,比如项无锋的紫雷刀法就是借九天雷劲而成势,故威力无铸,正所谓人之力有穷尽,而自然之力无穷。人的身体就像一块储存的电池,使用后需要大自然补充盈亏,项无锋在地下,无法取九天雷劲,他亦没有修习到可以吸取地下雷劲的九幽雷刀法。所以隔空发力本来就是费体不讨好的事情。再加上,浮棺在水银之中,阻力极其强大,而且浮棺巨大,更有千斤之重,世间武学虽精深,但亦少有超越物理。
而且项无锋的意思也很明显,他必须要一直保持凌驾众人的实力,才可以在地宫中不至于轻易死亡,在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世界,他既不能丧失抵御未知危险的能力,更不会轻易的把后背交给所谓的伙伴。
魏颜本来也是这样的人,一听其言便明其意。
“那么你能够做到多少?要知道这也是我们保命的唯一希望。”
项无锋没有看魏颜,他说:“一半。将它的距离缩短100米,是我的底线。”
浮棺每分每秒都在前进,时间已经耽搁不起了。
“所以。”项无锋盯着魏颜的眼睛,他说:“所以要有另外一个人负担剩下的距离。”
...........
杨琰走过监狱巨大的操场,他的施工地点是一间废弃很久的库房,他的任务是把老旧的墙壁粉刷一遍.
杨琰被羁押的监狱是在东方华国赫赫有名的龙城监狱,它面朝密云水库,背靠古北口长城险隘,是在朝河流域的一个转弯,一大片的滩涂之间。
这里是历史上安禄山起兵作乱的秘密军事基地,这里是金国南犯中原的根据地,这里是明朝抗击蒙古的要塞,这里是清朝数度南下中原的突破口。
这里是古战场,有太多历史秘密被悄然埋葬在这里。
每年从全国各地输入龙城的囚犯达到五百人次,大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法制社会的垃圾。这里的环境设施仅仅和一个世纪前的秦城监狱差不多,几乎没有人性化的保障。囚犯生命价值的集中体现就是永无休止的做工。
有别于历史悠久的秦城监狱和颇具人性化的燕城监狱。龙城监狱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里面进出的都是犯下重罪的死囚和无期徒刑刑犯,将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在管理上是下了大力气的.经管这些年,监狱官僚系统逐渐被腐化,囚犯的自由度大大提高,但是国家部署在监狱附近一个独立团的兵力却是保持有相当有震慑力.
推开库房的大门,杨琰可以看到十几个手拿棍棒的囚徒,异常冷淡地看着自己.周围没有其他做工的狱友,应该都被支走了.
库房的大门猛得关上!又是一排手持棍棒的囚徒守在门前.
那十几个囚徒之间有一个安然坐着,是一个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
男子穿着西装,头发整齐,一丝不苟,右耳一颗硕大的耳钉.这样的行头,其实在社会上并不很新奇,即便东方华国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叶,国民素质和品位得到很大提高,但社会上依然还有很多没什么文化涵养的爆发户,这类人白手起家,曾经都过着苦日子,所以一朝有钱了,则能显摆则显摆,最集中的体现就在穿戴上.
然而这样的打扮出现在监狱里,就非常怪异.
派头的中年男子微笑的看着杨琰,很轻松的说道:"幸会了,小朋友,我是龙七."
一丝冷汗顺着杨琰的脊梁冰凉的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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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银湖.
所有人保持着不安的沉默,看着浮棺飘荡得越来越远,似乎没有人愿意揽下这个不讨好的工作.先不问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有也不想这么快就在这个残酷游戏里暴露自己的实力.
"没有人愿意么?"项无锋鄙夷得看着所有人.
初平小心的问魏颜道:"我们何不等等看,这个浮棺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距离近了就不必费力气了."
魏颜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浮棺回来的具体时间吗?如果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星期甚至更久呢?没有饮水,没有食物,你能够生存下去吗?"
那个嚣张的小孩司马羽道:"你不是队长吗?在自身基因体上有比我们都强大的多的改造,为什么你不行呢?"
魏颜摇着头说道:"这是没可能的,如果他是千斤巨石,凭借改造后的基因体,我或许能够搬动.但是我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基因体只该变了身体素质,没有教给我轻功,我尚且无法以轻功过这百丈距离,更不用说隔空发力了."
众人具是沉默,就连司马羽也闭上了自己的臭嘴,他们知道魏颜所言是不可驳斥的,他们大都不是习武之人。
项无锋暗骂了一声,心中暗想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杀光这里所有人,然后再拼尽全力坐上浮棺.
"我来吧."
一个声音响起,深沉而肃穆.所有人往声源看去.那是,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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