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还特意问过:“难道长安牢房的伙食不好吗?”
蔡鹰倒是回了信,说:“这里伙食倒是不错,‘中和楼’的灯影牛肉,‘一品轩’的三味面,‘七奇居’的杜康酒。你想要什么,都有。但是那是需要银子的啊,三月不识肉滋味,老子我现在就爱吃鸽子。”
宁远回信道:“那你就忍忍吧,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想吃肉的话,也可以下线去吃啊。反正你下线一天,游戏中,也不过才晚十天出狱而已。等你出了狱,记得一定要请我吃饭啊!”
这倒不是宁远小气,而是他偶然发现,家中的存银似乎不多了。
也难怪,自从进入游戏以来,宁远还未曾挣过一文铜板,一直是坐吃山空。《江湖》中怎么才能挣钱?
“拦路抢劫?街头卖艺?入室盗窃……”霎那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宁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如此场景:一身穿破烂衣衫的年轻人,手持破碗,面涂黑灰,沿街向路人乞讨道:“大爷,可怜可怜我吧,我有三天都没吃饭了……”这时,一群乞丐围了过来。那头头道:“喂!小子,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丐帮的底盘吗?”
到时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家中存银还够自己挥霍一阵子,大不了上山打猎,吃野味,一个游戏,还能让人饿死不成?
从华山回来后,宁远武功也算是初窥门径了。那个叫古阳的白衣老人的指点,使宁远产生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武功境界也是大有长进。虽然自尊心严重受挫,让宁远只得阿Q的自我安慰:“我是新手,没人教导,没有师傅,武功不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习武还不到一年,能达到如此水平,已经很不错了,真的很不错了。”
这些天,宁远倒是不去客栈了,而是经常以“答谢神医,看望小丫头”为借口,到孟津镇药铺去蹭饭,反正不过半日路程,就当是出门旅游了。不过去时用半日,回来也要用半日,人家虚神医总不好让客人住客栈吧!哪怕人家是空手而来的。
一开始,那虚神医看在虚箬无的份上,倒也没说什么,甚至热情的邀请宁远在他家多住上几日。
不得不说,宁远倒是有些无耻,人家一邀请,他便欣然同意了,一住就是一个月。
虚神医家就在药铺后,小院四角各有一间独立的屋子,正北方的的三间屋子连在一起,中间是客厅。西面一间由虚神医居住,东面一间是虚箬无的房间。两侧由依着围墙的走廊连接,南面就是药铺。
虚箬无每天都研究着针灸,宁远问过:“丫头,你怎么从这么深奥的地方开始学?怎么不先学医药?”
小丫头解释道:“啊!我有基础啊,我以前学过绣花的,我想两者应该差不多吧,都是用针的。”
宁远:“……”
在宁远打算离开时,虚神医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不过就是一句:“有空常来。”却让虚神医后悔不已。
谁让宁远是个实诚人呢,搞的虚神医好几次都想对他说:“我跟你很熟吗?”
客厅内。
虚神医笑呵呵的说:“宁少侠,不知在此处住的可习惯?”
宁远客气道:“虚神医不必如此,叫晚辈宁远就是了。”
虚神医笑了笑,说:“不知宁少侠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宁远微笑道:“神医请讲。”
虚神医道:“是这样,数年前,我儿虚世言有要事在身。箬儿留在他身边,恐怕会有危险。不得已,只好将箬无教由老夫抚养。但前几日,我儿来信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如此一来,箬儿也该回到他父母身边了。”
虚箬无立刻发表了不同意见:“我不走,箬无还要和爷爷学医呢。”
虚神医笑呵呵的抚着虚箬无的头,说:“箬无啊,爷爷现在教不了什么东西给你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去,等什么时候将《本草纲目》、《穴性赋》、《针灸甲乙经》、《伤寒杂论》、《难经》、《十四经发挥》统统背熟,你就回来,到时爷爷我才好教你医术啊!怎么样?”
虚箬无小脸苦巴巴的,哀求道:“爷爷,能不能少背两本,太多,箬无记不下来。”
虚神医微微笑道说:“箬无是不是神医呢?”
虚箬无立刻道:“当然是了。”
虚神医又道:“那神医怎么会被几本医书吓到呢?”
先不提祖孙两个的讨价还价。宁远却是明白了,自己这回要当一次保镖了,或许神医他老人家主要是想让自己当保姆来着。
在不争气的虚箬无妥协之后,宁远问:“不知箬无的父母在何处?”
虚神医笑呵呵的说:“不远,不远,就在天京。”
宁远苦笑,天京不远,还有哪里远?从洛阳到大理,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个,虚神医是想让晚辈护送箬无回家?”
“不错,少侠果然聪颖。”
“虚神医相托,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但晚辈囊中羞涩,恐怕支持不到天京,便要沿街乞讨了。”
虚神医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说着,起身回屋。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将箱子亲手交给宁远。
宁远接过箱子,看了看老人,见虚神医点头,才打开箱子。打开箱子一看,码得整整齐齐的一锭锭金子,金光闪闪的让人心发慌。好家伙,就这一箱金子就能买十个宁府那么大的宅子,也可以说,它几乎能将整个洛阳主城买下来。
虚神医笑道:“这些金子,是供少侠一路花销。要等少侠回来了,老夫定有重谢。”
宁远狠了狠心,咬牙道:“定不负神医所托。”
虚神医笑道:“好啊,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宁远到:“请容晚辈回家整理行李,七天后,再来回合。”
虚神医点了点头。
洛阳城。
宁远信步走来洛阳城大街上。
“卖马喽,卖马啦!绝世好马,诸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宁远顺着声音望去,却是笑了起来。却正是去华山之前遇到的那个卖马人,还是那匹黑马。
反正也无要事,就走上前去,宁远不懂马,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这匹马的眼中看到了感情。据说,如果马中有神,必是千里良驹。心中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该买一匹马了?”
宁远对那卖马人问到:“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那卖马人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道:“这匹马叫做闪电,说实话,如果不是家中有急事需要用钱,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它卖掉。”
宁远抚了抚马背,确实有些意动,问:“你开个价吧。”
那人想了想,说:“黄金五千两。”
宁远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我与它无缘啊!我身上总共才有一千两。”
那卖马人咬了咬牙,说:“兄弟,我真的是有急事啊,都两个多月了,再拿不到银子,可就来不及了。大侠您可怜可怜我,就把他买了吧!”
宁远摇了摇头,说:“我真的只有一千两,还是别人赠的路费,若不是觉得与他投缘,也不会来买马,更何况我根本就不会骑马。”
卖马人叹了叹,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唉!世道艰辛啊。”
宁远也是连叹可惜,转身离开。
七日后,宁远乘着一匹租来的马车,来到了虚氏药铺。
在虚箬无于虚神医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宁虚两人终于踏上了旅途。
从洛阳到天京,走大路的话,要先到白鹤镇,渡过黄鹤后,途经晋阳、太原、阳泉、曲阳、定州、巫灵,最后到天京。
还有一条路,是出虎牢关,路过开封、商丘、济南,渡黄河,走德州,沧州,再到天京。
与车夫商议后,决定先向东走,再北上。这样路上比较安全,也不至于露宿野外。
开头几天,虚箬无还沉浸于与爷爷分别的痛苦之中。但过了没几天,就有活跃起来。沿途一路玩耍,好似郊游一般,从洛阳到开封,硬是走了四个月才到。车夫很高兴,因为银子是按天结算的。宁远也不着急,因为他发现,出了洛阳城,金子就值钱了,尤其是在一些小乡、小镇、小村庄,物价低得很。
每天同处于一辆马车之内,宁远对医术倒是了解多,并不是他主动去学。每天都要听着小丫头背书,想记不住都很难。
虚箬无倒也刻苦,可惜记忆力不太好,越想记住,就越记不住,搞的宁远都要安慰她。
天雾气蒙蒙的,十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行驶,那匹马,和他的主人车夫一样,十分的悠闲自在。车厢内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哦,错了,是背书。
“经穴性质,气分为先。少商宣泄肺气,胆……胆……”
“胆俞降……”一男子提示到。
“哦,对对对,胆俞,你别说,让我自己想。胆俞,胆俞降泄肝胆……”
不错,这就是宁远一行三人。穴性赋一共八节,虚箬无花了两天时间,却连第一节都没背熟。这也难怪,古代医书里面有许多特有的名词,很难解释,不通其意却死记硬背,当然很困难。
“吁……”走着走着,车夫忽然将马车停了下来。
“东家,前面似乎有打斗声,我们是不是等等在过去?”车夫问道。
宁远皱了皱眉,说:“也好,你先将马车赶到路边,等声音消了,再继续上路。”
车夫道:“好嘞,驾……吁……”
箬无问道:“怎么不去看看?习武之人不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宁远道:“丫头,你是习武之人?”
箬无翻了翻白眼,道:“不是还有小远大侠嘛!”
宁远摇了摇头,笑道:“当大侠是要付出代价的,人家车夫也不会武功,我们还是少惹麻烦,别连累人家才好。”
箬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就静静的在路边等着。但打斗声却很久都没有停下,哀嚎声,呼喊声,求救声,兵刃相交的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似乎越来越多的样子。
有许多人骑着马,匆匆的向打斗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赶去,一匹,两匹,三四匹,到后来,成群成群的人向事发地点赶去。不过,由于大雾,宁远他们只能听到马蹄声,同样,赶路的人也没有注意到路旁的这辆马车。
宁远表情凝重,心中念叨:“前面的打斗,似乎很惨烈啊,希望不要波及到我们才好。”
雾越来越大,虚箬无紧紧的攥住宁远的衣袖,依偎在宁远身旁,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但更多的,还是恐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