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蒲白干有两个老婆,大老婆是年轻时抢来的农家女,小老婆乃芷江城头的烟花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妖气迷人,号称“沅州之花”。蒲白干当保安团长的那阵子,抽大烟抽上了瘾,以至于当上汉奸之后,早晚都要到城头的醉仙阁里抽几口大烟,然后和那里的婊子婆飘飘然地来几竿子。
日本鬼子快要投降的那年,蒲白干在醉仙阁里认识了沅州之花。
沅州之花的烟泡子烧得好,服侍男人也很有一套,特别是下边的玩意儿,全世界的男人见了它就着迷。
蒲白干自幼当土匪,干着奸淫掳掠的勾当,女人的玩意儿见过不少。可是这家伙见了沅州之花的重叠门户后,就不想别的女人了。
沅州之花是醉仙阁里新来的妓女,身价高得让芷江城头的好色之徒轻意不敢问津。后来,蒲白干把当年搜刮上来的一只白玉手镯套在沅州之花的右手上,沅州之花更是爱不释手,在床上千姿百态,风情万种,把脸色阴沉的蒲白干弄得眉开眼笑死去活来。
“蒲队长,看你阴着个脸,莫非这城头要出么子事情了?”
事情完了之后,沅州之花试图猜透蒲白干心事,随口问道。
“唉,红毛鬼要进城了,事情大着哩。”蒲白干摇摇头,叹气说,“据说这些红毛鬼都他妈的是神枪手,随便撂一枪,天上的日头就要掉下来。”
沅州之花说:“蒲队长,你别吓唬人家好不好,哪个不晓得你是日本鬼子的龟孙子呀,么子大风大浪不见过,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日本鬼子帮你顶着沙,屁事没一个。”
“老子是屁事没一个。”蒲白干“啊”地打了个大哈欠,“老子大不了又拉支队伍上山,当他妈的土匪去。”说完,倒头便睡,刚要睡着,又强行睁开眼睛说:“这天下早晚是共产党的,老子是替你担心沙,这些红毛鬼比土匪还土匪,听说他们共产共妻……”
“他们共产共妻又怎么啦?”沅州之花咯咯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不就是一些嫖客吗?老娘我男人见得多了。”
“他们要是嫖客就好了。”困得厉害了,蒲白干艰难地晃动了一下滚圆的脑袋说,“红毛鬼都他妈的一个个苦行僧似的,不食人间烟火哩,他们要是来了,你们卖X这一行,都得丢她妈的饭碗。”说完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
芷江城头大大小小的窑子有几十家,窑子的老鸨利用收买、拐骗等方式,强迫民女为娼,然后从妓女的身上敲骨吸髓,过着卑鄙恶浊的糜烂生活。民国时期,妓女卖X要上税的,只要交了一定数量的“花捐”,卖X就是合法的,受到国民政府当局的公认,芷江县警察局还为妓女们颁发证章。
蒲白干虽然是个嫖客,但这个男人对沅州之花来说,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也许是她接待了无数位男人之后,仅有的一次例外。沅州之花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当然这种离不开的感觉是有一定目的的。她晓得他过一会醒来还要抽上几口大烟,于是披了衣服下床,亲手为他准备烟枪烟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