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扫了弟弟一眼说:“刚开始不晓得,后来晓得了。张寡妇和母亲是非常好的姐妹,张寡妇到后山上放牛砍柴割草,都会到我们家里坐坐,母亲每一次都会用黑油茶招待她。张寡妇的花绣得好,一有空,她就把我们的破衣服都绣上了漂亮的花朵,我们都很喜欢她。不老在烂牛棚里偷吃烂麦子的事,我是晓得的。每一次张寡妇前脚离开我们的家,不老后脚就去了后山的烂牛棚,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去偷看。后来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但我不敢跟母亲说。说白了,我怕不老的旱烟袋会砸烂我的脑壳。然而一个人在河边走得多了,难免要被河水打湿鞋子。虽然母亲脚不出户,但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一天下午,不老和张寡妇在烂牛棚里干得正起劲的时候,母亲找来了,我躲在对面的一棵枫树后面偷看。我看见母亲发疯地冲进烂牛棚里。当时张寡妇的屁股底下垫着一个花围裙,张寡妇连忙推开不老,坐起来,然后抓起花围裙遮住下边的烂麦子,站起来。张寡妇说,蜜。母亲说,哪个是你的蜜。然后破口大骂,什么公狗和母狗的玩意儿,骂得非常难听,内容不堪入耳。张寡妇说,蜜,别骂了,我跟你男人只是露水情,玩玩而已。母亲说十里八寨的男人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用箩筐都装不完,为么子偏偏要找我男人的,看我撕烂你的臭x!母亲发疯地扑向张寡妇。张寡妇用花围裙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行头,两袋肥奶子被母亲抓得鲜血淋漓。不老穿上裤子,回头劝架。张寡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母亲有气没地方出,转而撒在不老的身上。公狗,公狗……母亲左一声公狗,右一声公狗,不老惹火了,骂了声坏女人,再不闭嘴老子就让你吃枪子!然后操起一杆土炮。那杆土炮是满叔叔用来守鱼塘打鹭鸶的,前些日子不知哪个缺德的往鱼塘里投毒,鱼都死光了。田湾里的野鸡肥得很,不老是借土炮来打野鸡的,早上刚装了一把铁砂子和火药,没想到野鸡还没有打到,这把铁砂子没有打着母亲的屁股,差点要了我的命。十里八寨的泼妇都一样,只要跟男人吵架,就把裤子一脱,然后翘起屁股拍着自己的破玩意说,有种你就上来呀,让老娘再生你一回!没想到母亲也来这一套,把白嫩嫩的屁股对着不老,拍得‘啪啪’响。不老气是脸色发青,端起土炮对着母亲的屁股搂了一火。‘砰’的一声,土炮响了,但铁砂子没有撒在母亲的屁股上,枪响之前,张寡妇奋不顾身地推开了不老手中的土炮,那把铁砂子朝我这边撒过来,不偏不倚,全撒在了枫树上,红色的枫叶连同折断的树枝纷纷扬扬地往下掉,幸亏有枫树挡着,四五粒铁砂嵌在我脑壳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张寡妇推了一把,母亲的屁股肯定成了麻花饼。张寡妇的围裙掉了,那东西就这样裸露着,母亲再也没有心思去撕它了,而是朝那个肿胀的东西瞪了一眼,然后提起裤子一声不吭地走了。那以后,张寡妇还在后山上放牛砍柴割草,但她没有上我们家玩。不老偶尔也到后山上做活路,但我没有心思再去偷看了。”
我问父亲:“不老,蒲紫竹是谁?”
父亲说:“蒲紫竹就是你们妈妈的妈妈。”
“什么?是外婆做的媒?”58xs8.com